那哪裏還能算是一個人的身體啊!赫連諾看到洛天的肩膀以下幾乎已經找不出一塊完好的皮膚,鞭印、烙印、刀傷、掌印……,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重疊在一起,有的已經結痂,有的卻已經感染腐爛,赫連諾終於明白洛天見到他會興奮的發狂的原因,對於洛天而言,活著已經是一種折磨,他之所以還對生存抱有希望,僅僅是因為他還堅守著一個信念,一個要複興赫連的信念!
這是怎樣一個偉大的老人啊!那斷金一部,又該是怎樣一個偉大的種族!他們居然能將那份信念的火種一直傳承幾百年,麵對這樣偉大的部屬,他赫連諾,沒有理由不驕傲!
赫連諾已經不知道這是今天第幾次落淚,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老者,已經給了他太多的震撼和衝擊,擦幹了臉上的淚痕,赫連諾微笑著轉過身來,重重的向著洛天雙膝跪下!
“家主!家主你這是幹什麼,這不是要折煞了屬下嗎?快起來,快起來!”,看到赫連諾突然向自己跪下,洛天頓時就慌了手腳,忙不迭的伸出雙手想要拉他起身,可赫連諾的雙膝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般,任憑洛天如何用力也難以動搖他分毫。
赫連諾輕輕的甩開了洛天拉著他的胳膊,鄭重的抬頭看著洛天的眼睛,沉著聲音堅定的說道:“洛老前輩,這一跪,是我代替赫連家族向你謝罪,也是向你們赫連五部所有人謝罪!因為我們的原因,這些年來你們已經做出了太多的犧牲,也受了太多的委屈,不過從今天開始,我赫連諾,不會再讓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蒙受屈辱,這是我向你做出的承諾,也是赫連家族向赫連五部所有人作出的承諾!”
“家主言重了,一日入赫連,終生為赫連,自打我們五部成為赫連的附屬家族那天起,我們就注定了要和赫連榮辱與共!受些委屈又有什麼?隻要赫連的名號還在,我們五部就永遠不會背棄!”,洛天聲音裏已經有些哽咽,他吃力的扶起赫連諾,幫著他拂去膝上的塵土。
赫連諾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痕,對著洛天說道:“老前輩,這裏不是長談的地方,呆久了恐怕會引起他人的懷疑,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你放心,那血煉之塔,絕對不會是你我二人的葬身之地!”,說完突然抬起拳頭用力的在自己的臉上打了幾拳,隻打的半張臉都腫了起來,接著他又用力扯爛了身上的衣服,使得整個人都像剛剛被暴打一頓一樣。
洛天重重的點了點頭,也跟著弄亂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推開門率先大步走了出去,赫連諾一瘸一拐的跟在身後。
外麵的大漢們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看見門被打開立刻一窩蜂的湧了過去,洛天一臉得意的接受著大群手下的恭維,落在後麵的赫連諾則是一臉怨恨的看著他,慢悠悠的晃到了牆角,唯一還清醒的雷朔此刻全身都已經被綁上了止血用的布條,昏迷不醒的小狼和桑曉則是被安放在兩張床鋪之上,那一直沒有參與爭鬥的淩雲歪在一邊假寐著,似乎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赫連諾衝著關心的看向他的雷朔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沒有大礙,隨即找了一張空著的床鋪躺了上去,閉上眼睛開始恢複起之前消耗一空的魂力,他沒有忘記,明天等著他的,將會是更為凶險的,血煉之塔!
遠離血煉獄的一座高大的建築裏,淩霄悠閑地靠在柔軟的椅子上,手裏熟練的轉動著紙扇,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站在他的麵前,恭敬的垂著雙手,小聲的彙報著:“城主,鼠組傳來消息,那桑曉四個人進到血煉獄之後不久就和洛天發生了衝突,一場大戰之下除了淩雲外桑曉一夥的所有人都受了不輕的傷,不過,之後洛天曾經單獨將那個高瘦的男孩帶進過他的獨立的房間,兩人在房間內呆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出來時那男孩身上的傷勢似乎加重了不少!“
淩霄啪的一聲合上了自己手中的紙扇,自言自語道:“洛天這個老家夥又在搞什麼鬼?算了,不管他了,明天一早就安排新來的那幾個人上血煉之塔,我倒要看看,這幾個有趣的小家夥到底能給我製造多少驚喜,還有我那親愛的大哥,明天的表現,可不要讓弟弟我失望哦,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