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十年前。

現今天下百姓安居樂業,人人稱讚聖上英明,但也隻有朝中真正手握實權的人知道,這天下,遲早會易主。

皇上並非昏庸,隻是太過年輕,曆練不足,心機不足,那一顆為了百姓盡心盡力的心在虎視眈眈的大臣間實在過於弱小。雖然先皇在位時冷酷殘暴,倒是製住了野心勃勃的逆臣,卻沒能留住一位肯輔佐新君的賢臣,所以形成現今朝堂上皇上孤立無援的情形也是因果報應。

再論朝上手握重權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皇者的莫過於當今聖上那年紀相仿的舅舅,也即是聖上生母——太後的親弟弟。與自小被牢牢保護好的皇上不同,他十歲開始征戰沙場籠絡人心,十五歲得先皇賞識獲得兵權,十六歲回到皇宮任職,初上朝堂便當著眾臣的麵一劍刺穿了忤逆他的大臣的喉嚨,當時那情形驚呆了所有人,隻他一人理所當然的仰著腦袋輕蔑的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屍首,接著朝堂上便響起一聲拍手聲,眾人看向那聲音的來源,隻見先皇微微笑著,那向來冰冷的目光裏是肯定的讚賞,也是那時起,眾人心知肚明,他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王爺,江山和美人,您要哪個呢?”站在亭邊的人一手擺弄著手裏剛摘的桃花,一邊微側過頭挑眼看大大咧咧坐在亭欄上喝酒的男子。

亭邊的人隻能從背影看得那一襲白衣,長發未束就這樣散在肩頭,遙遙一看也辨不清男女,隻是那纖細的身姿也足以令人遐想翩翩,而倚在亭欄的男子衣著藍底金繡,舉手投足都透著絕非平民百姓能有的從容自信,男子生得一雙桃花眼,眼尾輕佻的上吊,配著那一直揚起的嘴角更顯得輕佻,他聽得亭邊之人的問話隻笑了笑,右手執著銀色酒杯小抿了一口,“怎生突然問起這話來?”

“皇上說,他不要江山,也不要美人,隻求能讓這天下百姓再不經曆任何戰亂與饑餓。”

“哼,那小子也真是天真。”男子一聲冷哼,眼裏一瞬間沒了笑意,“這皇宮,他不吃人便會被別人吃掉,這道理他到如今還不知道?”言罷眼神又是一轉,看向亭邊之人,他懶洋洋的朝那人招了招手:“過來。”

亭邊的人此時方轉過頭來。那是如何的傾城絕豔之貌,眉眼自然而然帶著一股媚意,偏偏那眼神有冷淡安靜,看不出故為而之的媚態,那人薄唇微微張合後還是乖乖朝男子走了過去,直至站定在男子麵前又是猛地被一拉拽進了男子的懷裏,聽得男子在自己耳邊輕語:“花容,你何時變得如此多話了?”

“……”懷裏被稱為花容的人聽了沒什麼表情,隻是抬了抬眼,有些無辜的看著他。

“你向來話都不多,怎麼突然說起那小子了?”男子笑,“可是對他有了什麼意思?”

“並沒有。”花容搖了搖頭,可一旦聽了聲音便也明白,容貌如此美麗的人竟是一位男子。

雖然是自己問出這話,可未聽到回答之前也知道花容的答案是什麼,說到底他不過是想捉弄捉弄花容,男子抬起花容的臉:“那是為何?”

“隻是想要知道王爺的答案罷了。”花容頓了頓,“您若是要江山,花容定當不遺餘力助您一臂之力,您又若是想要美人,花容會……”

“會怎樣?嗯?”打斷了花容接下來的話,男子壞心眼的在花容的唇上咬了一下,霎時便看見花容紅了臉,那樣麵無表情的人常常會因為自己的一舉一動而變了神色,看起來煞是有趣,男子的手此時也有些不規矩的滑進了花容的衣擺,隻是手指一使力,懷裏的人就不自覺扭了扭身子,輕喚了一聲:“無涼……”

複無涼不自覺笑出聲:“此時知道求饒了?”

花容斂了斂眸卻不肯出聲,可這般倔強的樣子反而惹得複無涼更想欺負他,他與花容在一起了這麼多年,每次當花容被他欺負得想求饒時便會叫他的名字,複無涼並不會不喜歡花容這樣做,相反他是很樂意看一貫沒什麼表情的花容露出這樣讓人心癢癢的神情的。

“你若是再喚我一聲,我便放了你可好?”格外開恩似的,複無涼笑著刮了一下花容的鼻子。

而花容有些窘迫,他向來是不會輕易表露自己,可每一遇上複無涼都不是對手,往往都會被弄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老老實實的喚了一聲:“……無、無涼……”

哪知這話根本就是推波助瀾,花容方才話音剛落,那不老實的手又碰了過來,花容嚇了一跳:“無涼、無涼!那、那個……”

花容接下來的話全部被堵在了兩人的唇齒之間,這佇立在王府偏院的休息小亭不消片刻就傳來細微的喘息之聲,隻是因為任誰都不會來到所以無人發現。

半個時辰之後。

複無涼眯眼打量躺在自己懷裏裝睡的花容,最後淡淡笑了笑,抬頭看向突然出現在身後的暗衛:“怎麼了?”

“花裏姑娘醒了。”暗衛回答的時候眼神無意偷偷瞧了一眼花容,又很快收回視線:“她想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