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酒酗酒，一天到晚就知道酗酒，還想不想過了?”女聲響起，接著一個瓷碗稍有偏差的砸在了對麵的瓦牆上，摔了個粉碎，“死娘們，還敢打老子，你知不知道一個瓷碗有多貴？那可是一瓶酒啊！不知道是你不想過還是我不想過了，想死怎麼不早說？嗯？”江石紅著眼怒吼道，把酒瓶一摔，一男一女扭打起來。酒瓶中殘餘的液體噴灑到旁邊女孩的身上，玻璃碎渣還劃傷了她的一些肌膚。
“姐姐，姐姐，我怕，我怕……”女孩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有些驚恐的朝江水柒說著。
“小星不怕，不怕昂，姐姐在，在……”一雙白皙卻略帶老繭的手放在了女孩的幼小的肩膀上，可能是有了安全感，江水柒明顯感到小星略放鬆了些。剛剛被母親拉著的江水星因為江石一下子踹倒了李淑玉而被甩了出去，頭磕在了牆上，腫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讓從小視這個妹妹為珍寶的她，不禁有些心疼。
暗歎一口氣，每天都是這樣，從小家裏貧寒，她就早早挫學，在一家紡織廠工作，微薄的收入，艱難的支撐著整個家庭。剛剛摔了一隻碗，昨天打破了一口鍋，從來不會考慮她的艱難，過不了幾天，李淑玉就會找她要錢籌置廚具，江石也會找她要煙酒錢，並且不能拒絕，那樣隻會招來一頓暴打和辱罵。她以前以為隻要她努力賺錢，使家庭富裕起來，父母就會變好，可是事實證明，這幾乎遙不可及。
“死婆娘，還敢裝死？給老子起來，趕緊的，媽的，要死也他媽死外麵去，真晦氣！”江石滿口酒氣的說著，“”姐姐，你看媽媽是不是睡著了？快點把媽媽抱到床上去，不然會冷的，生病了就不好了”，江水柒剛剛也注意到這邊的不一樣了，她看到母親躺在地上，父親在一旁踹了踹她的腿，她還以為是他們打累了，安靜了。她一把撥開江石，看著麵如死灰的母親，回頭冷睨了父親一眼，這讓他很不自在，也有些恐慌。
“死了沒，小兔崽子，你少騙我，你老子還不知道?她要死了你不得和我拚命啊！”是，她是想過拚命，可是自己和一個40歲左右的大老爺們拚命會有什麼好結果？凡是有點智商的人可能都不會這樣做吧。
“死了。”她說的風輕雲淡，不夾雜一絲情感，江石頹廢在了一旁，死了?那他不就成了殺人犯了？
“姐姐你去哪裏，不要丟下我好不好？”一直帶著一邊的小星突然開口，“姐姐，你為什麼不把媽媽抱到床上去?媽媽好像很冷。”江水星皺起小眉頭，看的江水柒一陣辛酸。“沒事沒事的，姐姐去去就回，小星要乖哦。”強擠出一絲笑容後，轉身離去，剛走到門口便聽到江石沙啞的聲音，他剛剛和李淑玉揪打的時候互相謾罵時，已經把嗓子喊啞了，加上喝了些酒，讓說話讓他極其不舒服。“幹什麼去你？又跑去幽會野男人啊！”
“嗬，報警，殺人犯？”三個詞讓江石一下子癱軟在地，但又立即反應過來，抱住了江水柒的腳踝，“好孩子，爸爸知道你最懂事了，爸知道爸不是人，不是東西，可是監獄可不是我能去的地兒啊，我求求莫去莫去，我答應你，我一定好好安葬你媽，一定一定，你放心哦！”江石說的一臉真誠，不由得讓江水柒有些心軟了，點了點頭，罷了罷了，他們自己選的路自己結束，隻是不知道把媽交給他真的好嗎？真的對嗎？
得到江水柒的同意後，江石欣喜地扛起了地上的死屍，向外奔去。
小星也閉上眼睛睡著了，小柒知道父親這一晚是不會回來的了，埋葬李淑玉還是很費時間的，但她不知道江石明天也不會回來了。慢慢有了些困覺，睡去，淺淺的睡意裏全是母親的影子。
清晨，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