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店,洗個澡,睡個覺,吃個飯。”

高紹南跟張曼寧從大學就是同學,接著到了美國,好巧不巧又是同一個學校。學的雖然都是政法,可是很明顯一個心不在此,一個雄心勃勃,但倒不阻礙兩個人的友誼。張曼寧身上有股男孩氣,尤其在異國他鄉,兩個出身相當的人很容易成為朋友。因為識於微時,所以交心則易,彼此都不是善茬,但好在,對對方來說,高紹南如何壞,那都是旁人的看法,張曼寧就算是跟景然結婚,也不妨礙高紹南繼續認這個女人當自己的哥們兒。更何況,世界就這麼小,繞來繞去,都在同一個圈子,出了事,高紹南第一個反應就是,他跟張曼寧都是受害者。

兩個受害者一路cha科打諢,吃飽喝足之後,終於進入了正題。

“那女的是景然的初戀?”

高紹南點了點頭。

“消失了若幹年,然後突然回來了,兩個人又見麵了,複合了?怎麼聽著那麼狗血啊?”在外人麵前,曼寧是輕易不會示弱的。即使說著的是跟自己婚姻密切相關的事情,口吻還是那麼的事不關己。

“其實吧,那女的,我真沒想怎麼樣,誰知道你們家那位真是鐵了心地把哥哥我往死力弄啊,你知不知道醉生夢死這一倒,哥哥損失有多慘重啊?”

“得了吧,你還演戲演上癮了。你給我好好說,一句也不能漏,你跟那女的是什麼關係,那女的跟景然是怎麼回事,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倒出來,添油加醋,顛倒黑白的,我要你好看!”

高紹南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又想到這事無論如何總要有個了結,再這樣鬥下去也不是個事兒,說到底還是要靠張曼寧。更何況,他這個人怎麼樣的,張曼寧跟他同學那麼多年,又不是不知道,狠了狠心,幹脆一骨碌說了起來。

高紹南並不擅長講故事,一件事情講得七零八落,遇到心虛的時候還要扯些有的沒的不知道是為了搪塞張曼寧還是說服自己,就這樣,張曼寧還是在支離破碎中大致拚湊出了前因後果。很長一段時間,她才吐出一口長氣。

“我要是那個甘尚川,我非一刀結果了你。”

“那不是年少不懂事麼?”

“那你現在就很懂事了?懂事了你還去招惹人家?”

“哎,我也說不清楚是個什麼感覺。你說以前吧大家都在一個院子裏的,她成天在我麵前晃悠也就算了,這麼多年了,怎麼見著她,心裏還是跟貓抓了一樣啊,沒著沒落的。是,我也覺得自己挺混蛋的,但我要是但凡有半點辦法,我真不會那麼幹的。”

“高紹南,”張曼寧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你丫真**!”

“我?**?靠!我**怎麼了?那個景然就不**了?平時裝得跟那什麼似的,一臉的道貌岸然,你不知道這政府的那些女的一個個迷他迷得不行不行的,切!結果呢?還不是搞那套,家裏一個,外麵一個,哦,你還記得井巷子那裏的老房子麼?知道現在是個什麼行情不?一兩千萬的四合院,那女的現在就住在那呢!你以為就你們家那位是個正人君子?別說這個,就看他整我的那些招數,那叫一個陰險毒辣!一陣風地開展什麼所謂的政治學習,要建立什麼新文化模範城市,口號唱得那叫一個響,搞了半天還不是公報私仇!”高紹南忿忿不平地說。

“紹南,你知道你輸在哪麼?”張曼寧突然就冷靜下來,“你這人一根腸子通到底,你以為旁人也跟你一樣,你真的以為景然這麼做,隻是為了報複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