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的羽田國際機場裏。正值初秋,人們都還穿的神清氣爽,寬闊明亮的機場裏來來往往的人流將易木和阮琳推向前。易木和她從小到大的摯友各自拉著一隻碩大的旅行箱,往出口處走去。
說到阮琳,她與笨笨呆呆的易木完全不同,從小就長得好看,小學一年級時參加杭州市中小學兒童才藝比賽,獲得小提琴一等獎,成績也優異,一路走來就不缺男孩子追。
這不,剛出機場大門,之前在飛機上就一直和阮琳搭訕聊天的男人就開來一輛車停在她們麵前,麵前的黑色本田就慢慢下劃車窗,露出一張並不難看的臉。那個男人說:“小姐,之前在飛機上見過的,你說你們是從中國來的,初次來到東京一定不怎麼熟悉,不如就讓我為你們效勞吧!”
阮琳並不拒絕,這樣的事她見得多了,她看了一眼正在發呆的易木,見她沒有反應,內心翻了一個白眼,心想這傻子莫不是又在想那個人了吧。但她同時也沒有怠慢這個殷勤的男人。塗著玫紅口紅的阮琳隨即露出一個媚人的笑容,輕聲回答:“真是再感謝不過。”
就這樣,即使易木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也還是坐在了後駕駛座位上。前麵的俊男美女正氛圍很好地談著什麼。易木卻在後座縮成一團,眼睛望著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
這是東京啊,易木想到,不是讀了四年大學的廈門,不是為了他而來到的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廈門,也不是擁有青蔥記憶的杭州,不是生活了十八年的杭州。而是東京,沒有任何他的痕跡的東京。這是第一次,為了躲避一個人而來到的城市,而這個人她曾經那麼苦苦的追隨過,她曾經不顧父母的反對追隨過,她曾經不顧最好的姐妹追隨過。八年,不過八年,八年竟然也是一晃就過。
但是八年過去了,她竟然還是離他這麼遠,甚至更遠。
幾個月前的廈門,那時她才剛剛拿到廈門大學的畢業通知書,別看她長得呆呆的一副很好欺負的模樣,但是她卻也是當年杭州高中文科的第一名,以優異的成績追隨著那個人來到廈門大學。如果要談起那年令人發指的理科第一名,阮琳會告訴你,她曾經有多麼咬牙切齒的想要把他撕碎。
因為他,席左修,曾將她學習時光坐穩第一名的崇高理想打碎,在上高中之前,阮琳一直都是那個坐穩第一名的人。誰知道高中第一年就碰到這麼一個神級的變態男人,而後她就是被打壓的千年老二。
但是,席左修是一個變態男人,隻有阮琳這樣想。雖然席左修打壓易木更厲害,但是易木是一個老實人,她隻是覺得席左修好厲害啊,而後會更加努力用功的學習。當然,這時候的易木對席左修還沒有非分之想。至於其他女生就更厲害了,高一的班級是男生偏多的班級,所以他們班上還好,但是其他班上的女生簡直是一下課就跑到他們班上‘觀望’。那劈裏啪啦的火辣視線曾一度給坐在席左修身邊的易木帶來困擾。
是的。她曾坐在他身邊,用最靜謐的姿態看著他。
老師可能也是覺得易木很呆,不是喜歡動歪心思的人吧。而阮琳卻三天兩頭就看不爽席左修,動不動找他吵架動嘴皮子,卻又被席左修冷冷的毫不留情的三言兩語擋回去,被堵的她更不爽了,總要找機會回他一句。所以阮琳也沒在老師的考慮範圍之類。
於是,她便坐在他身邊,誰知道,最不可能動心的人,這一動心,就是八年。
她想起那一年軍訓初見他,是在一天訓練結束後都解散的時候,大部分男孩子興衝衝衝向了小賣部,因為人太多所以買一瓶冰水需要排很久的隊。易木和阮琳匆匆忙忙的走小路衝向小賣部,卻在林**樹影斑駁的地方,看見橘黃色路燈下站著的兩個人。一個高高的似竹節般拔長,穿著綠色迷彩服,戴著帽子低頭看著麵前小巧瘦弱的女生,那個女生舉著一瓶飲料在他麵前。阮琳拉住易木八卦的躲在一邊偷看。還對易木解說,那個男生是班上最帥的,但是聽說脾氣很倔,說什麼都不告訴別人電話號碼,也不輕易開口說話。
易木仔細看那女生的臉,大大的眼小巧精致的側麵,好像是隔壁班上站在第一排的女生,今天在操場上聯係正步正麵遇到過。
還在想時。那個一直沒有接過女生手上飲料的男生卻突然說話了:“謝謝,但我自己可以買。”男生頭頂上戴著的帽子被燈光投下陰影,在眼睛處留下圓弧形的影子,但是側麵的輪廓卻棱角分明,被柔和的燈光剪切成一個立體的冷峻的輪廓。女生聽到回答後原地不動,似乎咬緊了下唇。而他轉身走向喧鬧的小賣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