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字德接過紙條,上寫有、黑河、南馬棚、老憋。不知是黃有在顯誠意,還是怕自己忘記,因隻有七個字,實在不需用筆來記。
揣起字條,項字德拜別黃有。此時已是午後,太陽偷起懶,灰蒙雲遮蓋上空,不知幾時會變天。街中一獨影,匆匆直奔車站,所去之所黑河地。
“老公,他不是那邊的人嗎?”李秋看著漸遠的背景說道。
黃有站其身旁,看著背景已成黑點的他,說道:“不是!”
李秋側頭問道:“你怎麼這麼肯定。”
“哈哈。”黃有笑插起腰:“鄙人會相麵啊,什麼人打眼一過,便已知八九,孕貓過眼,我都知道帶了幾個崽,這點小事,嗬嗬…”
“拉倒吧!”李秋嘿噓撇嘴:“就你那兩下子,還不如我閨女黃鸝呢。”
黃有麵上笑容消散,嚴肅的神色顯露城府:“放心吧,他不會是那邊的人,因為他手裏握著青犢。”黃有扭頭看去李秋:“你覺得那邊,會把這麼個寶貝隨意的交給一個人嗎?那小兄弟根本不知道青犢,他隻知道個刀名。”
“嗯…”李秋雙臂圍肩:“看著是不像,這小兄弟確實單純,不像裝出來的。”
“秋,你說他是不是有點像個人。”
“沒看出來。”
“像不像大哥?”
“哪像了?”
“那股子認真勁很像。”
“哎,你這麼說,我倒是覺得他長得有點像大哥,那雙眉毛,都是龍眉。”
“是啊,長得是有點像,儍逼似的。”
“呦~,這話你都敢說,大哥不在身邊,你是小鬼頭子了是吧。”
“哈哈哈,哈…麻逼,吐露嘴了。”
“他不是那邊的人,那他是怎麼知道無卑山的。”
“誰知道,你這多疑又犯了,放心吧,既然老肥能把他介紹過來的,說明老肥對他沒懷疑。”
“哼,死豬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後遠著他點。”
黃鸝蹦跳跑來,拽著李秋,伸出手展示銀蝴蝶:“媽媽,看,漂亮嗎?”
李秋蹲身下去,誇耀哄語:“真漂亮,我閨女戴上更是漂亮了。”
三人一口家,因天寒入屋,黃有扭捏,李秋硬拉,想跑?別說十五,初一都別想跑。嫖娼?還是隔壁?雖未有證實,但已有懷疑!
黃有入屋,一把抱過黃鸝,好似當起保護盾,仗著李秋在蠻橫,也不會在女兒麵前行起凶。
“閨女,你幫爸算算,算你這大哥哥如何。”黃有坐在桌前,懷中抱有黃鸝。
“哦。”
黃鸝放下手中銀蝶,肉嘟手伸進腹前小兜,掏出一把石子,石子有九,指蓋大小,顏色不一,深淺不同。黃鸝手指在桌上畫起空圖,兩橫兩豎,共有九格,九枚石子各落九格中。
黃鸝咂吧一聲嘴,小手開始挪動石子,速度飛快,石子剛落,又被挪去另一處,九枚石子在桌上發著劃過的嘩嘩聲,手未停,黃鸝嘴中念叨不斷:“陽,三九六,甲申,庚,取中九,飛,飛…這,直符芮,轉,轉,值使死,跳,飛,飛,轉,傳曾將,寅卯日空,時空子醜,三傳未定,黃鸝不知。”說罷仰頭眨眼看去黃有。
“閨女,你說的什麼意思?”黃有問道。
黃鸝好似因未得結果,氣鼓起腮幫:“局有變,卦是卦,但是甲丟了,三傳定不下來,所以黃鸝算不出來。”
“哦…這樣啊。”黃有低頭思索,嘴中念叨:“局數的結果就是未知,未知就是結果……嗯……那這小兄弟…不在此等規律中?吱吱吱…”
“閨女,去玩吧,媽媽有話跟爸爸說。”
“哎~,哎,別,閨女來,樣爸稀罕稀罕。哎,別走啊,閨女~”
“說說吧,二十塊錢花哪了?”
“這不昨天從外麵回家時打車用了嘛!”
“放屁,家門口就是火車站,打什麼車花二十!大半夜你才回家,嗯?”
“哎,媳婦,哎秋,別,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