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易大娘如雜耍一般,手拽起腳,劈著放在了肩上,這易大娘也五十幾歲,哪來的筋骨能把腳放在腦後,喝喝說道:“我乃果子坡仙人,爾等快快拿來蘋果,供我食用。”
“看見沒有,看見沒有,一夜就這麼鬧啊。”易大爺無奈拍手說道:“你把那腿放下來,可不能這麼折騰啊。”
“去,拿蘋果給它。”聾老太太說道:“仙人?哪來的仙人。”
易大娘瞪足了眼睛說道:“果子坡,盡凜子是也。”
聾老太太哦了一聲:“那來這什麼事?”
易大娘嘴角越來越歪,後槽牙已漏在外:“這女子好看,我要帶她走。”
它說的女子想來就是易大娘,易大娘雖五十幾歲,卻沒有半老年人的肥胖,加上底子好的五官,夜中如廁之際,被這自稱仙人的它看中了,才附上了身,索要易大娘性命。
聾老太太大怒,震響拐杖瞪眼道:“你帶走?媽了個巴子的,人家的媳婦你憑什麼帶走!”
盯著聾老太太靜止幾秒的易大娘,歪嘴不動唇說道:“我想帶,就帶走,你管不著,快快拿蘋果來。”
易大爺端來一盤蘋果,易大娘搶下一個噻進嘴中,毫不顧忌牙唇,一口咬下半個蘋果,咀嚼兩口便生生吞了下去,牙齦上幾絲血跡流出。
聾老太太哼道:“還沒有哪個邪物敢跟我這個老太太叫號,你覺得自己很厲害!”
“是,我厲害,爾等奈我何。”易大娘連核帶果吞入肚中,又拿著一個啃起來。
聾老太太譏笑道:“你厲不厲害,那你先得看看我有多厲害。”
聾老太太給項字德個眼神,示意若有舉動,就立刻控製起它。
咕咚一響,易大娘後空翻,大跳拍手起來:“喝喝喝,吾乃仙人,爾等奈我何,奈我何!”
音剛落,項字德抓好時機撲向過去,易大娘被壓在身下。項字德隻覺易大娘力氣極大,正直壯年的自己都難以壓住她,幾次快被她掙脫,而且感受得她身體很是僵硬,四肢筋肉緊繃,硬得好似石頭。
此時聾老太太站起身,掏出兩串骨製手鏈,一條咬在口中,一條栓在手腕。右手手指聚於指尖,呈顯梅花狀,喃喃念叨起一陣詞調。皺起凶怒目色,衝著五指尖唾了口,呼一吹,五指微張開,猶如鷹爪,伸手向易大娘印堂抓去。
在身下的易大娘此時凶猛的掙紮起來,兩排牙上下磕的嘎嘎響,僵硬的手腳張舞而起。易大爺眼見項字德按壓不住,飛撲上前,按住雙腿。
易大娘雙腿被困,拚命的扭動身體,掙脫之意強烈,張口大叫道:“為什麼困住我,為什麼要抓我!”
聾老太太反吼道:“你個孽畜入世,損人害人,不該抓你嗎!”
掙紮不減的易大娘音調轉變,聲音越來越細:“我沒有吃的,沒有衣服,住的地方被鏟平,我無處可去!”
聾老太太五指揪起易大娘印堂,好似揪著什麼往外拽,易大娘從掙紮變成抖抽,上下磕碰下巴:“我走,我走,我保這家一輩子,我保著這家,這樣還抓我嗎,這樣你還抓我嗎!”說完開始哭泣起來。
聾老太太閉上眼睛,收回右手,對項字德擺了擺手:“孫兒,放開她吧。”
項字德疑惑看向聾老太太,聾老太太點了點頭:“沒事了。”
項字德二人鬆手,沒有困束的易大娘並未再鬧,隻是坐了起來,瞪著眼睛哭泣,雖是哭聲,卻不見有淚流下,哽咽說著:“我想喝口酒再走。”
聾老太太示意易大爺去取,眼中怒意消退,說道:“喝完你就走吧,這戶人家不用你來保,今晚會給你燒件衣服,在敢來鬧,我老太太可就不商量了。”
一口酒直下肚,易大娘渾身一抖,癱軟的倒下去。
易大爺問道:“老太太,它不會再回來了吧!”
聾老太太嗯了聲:“不會了,它是因住處被破壞,所以才到處閑遊。”
嗡嗚一陣聲由頭上而去,那是一排家鴿。
“太太,你為什麼放了它呀?”
“互相尊重,它們不會把誰怎樣的。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