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老太太從西屋中拖回一木箱,這聾老太太有些陳年舊物,家中箱子十幾個,平時都放於西屋中,長年不動,也不知這箱子中都是些什麼物件。
木箱一開,項字德愣了一下,雖然木箱中的物件自己叫不上來名,但也知道,這些都是擺壇做法用的飾品,香爐、牛骨鈴、壇碗、皮鼓、木仗、指畫杆、毛翎帽、黑紋腰帶。
“太太,你這是?”項字德問道。
“請神”聾老太太說。
項字德原本隻覺得這聾老太太是個有年紀,有智慧,略有城府的普通老太太,可見到這普通的老太太倒騰出這些物件,又說要請神,項字德似覺一層麵紗蓋住這原本普通而又神秘的老太太。
“幫我把她衣服脫了。”聾老太太吩咐道。
“嗯?”項字德疑惑著看向聾老太太。
“我個老太太沒有力氣把她衣服脫下來。”聾老太太嚴肅起麵容:“孫兒,別扭捏了。”
是呀,豈是扭捏假惺時。
隻留貼身內衣褲的呂筱躺在被褥上,難受的扭動了兩下身體,聾老太太拿起沾滿酒水的棉花,在呂筱的身上反複的擦,酒水抹在皮膚上,呂筱似感舒適起來,緊鄒的眉毛也漸漸的舒張開來,隻是還在昏睡狀態。
年輕血熱的項字德,麵對基本赤裸的女人,眼睛不覺的被勾了去,她一身白皙凝脂,皮膚潤如玉,束腰一束,雙腿纖細,全身不有一星痦點,胸麵沒有太多的衣物遮擋,滾滾欲出,直顯春色。
聾老太太見呆怔的項字德,敲了敲他的頭,笑道:“怎麼,好看吧。”
項字德忙從呂筱身上收回視線,不敢再抬頭去看。
“哈哈哈,孫兒不需要害羞。”聾老太太帶上毛翎帽,紮上黑紋腰帶,吩咐著說道:“孫兒,我老了,若法式沒做完,我就倒下去了,那你就接過去,繼續做下去。”
項字德看著聾老太太說道:“太太,我不會做法式請神。”
“你會的,到了時候你就會了,放心吧。”聾老太太轉過頭來,不知何時臉上多了四條粗紅線,囑咐著項字德:“法式若沒完成就停下,是會要丫頭命的。”
“太太,你耳朵怎麼這麼靈了?”
法式起,燈泡熄滅,屋中一片黑暗,隻呂筱身前那一盞紅蠟燭燃起,蠟燭前一香爐,香爐中五穀糧,五穀糧上立著三豎香,一短兩長,爐前一盆沙,盆旁九個碗,碗中有香油。聾老太太拿起皮鼓,盤坐在沙盆前,木仗敲向皮鼓,咚咚聲傳來,每咚咚一聲,聾老太太便念上一句。
咚咚,頂七星,踏八磚,(聾老太太人站了起來)咚、大步邁連環。
咚咚,擺壇請仙、先狐後黃、長蟒長,(人向左走三步,又後退三步,一跳)咚,白仙帶悲王。
咚咚,狐帥黃將、長蟒白仙站一旁,(人向西北邁出四步後,緊跑跳著到香爐前)咚,悲王在堂。
咚咚咚咚,(聾老太太在屋中畫著八字圈來回的走)咚,狼關狼關、一道關,咚咚,二郎。
咚,三叉戟、晃金圈、二位仙、把事管、說道明、麼管閑。(聾老太太似紮起馬步)
咚咚,二道關,秦瓊站、大將軍、門上看、二位仙、把事管、………………………
聾老太太唱跳十幾分鍾,已然是累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拿起指畫杆,盤坐於沙盆前,杆尖點在沙子上,嘴中不停的默念,爐中燃香煙體飄向那紅蠟燭,圍成一圈,香的煙越聚越濃,直把紅蠟燭完全包裹,霧蒙一片,沙盆旁邊那九個碗,呼的燃起了六個,同時指畫杆在沙上動起來,斷斷停停,勾勾畫畫。
煙散,杆折,聾老太太睜開眼睛,項字德上前去看那盆沙,隻見指畫杆在沙子上畫出一副圖來,那圖細看,是一個人,被五馬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