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早一點發現,或許還能將那種情愫遏止在萌芽裏,哪裏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麵,肖宇,你該死!”
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抽在臉上,他沒想到安然竟能把她的心事從那藏得如此之深,就算是肖宇都從未覺察。
而更讓肖宇痛苦的,還是安然的最後一句話。
“什麼叫不願成為我的累贅,什麼叫我該做什麼想做什麼就去做?”
肖宇憤怒的咆哮著,猛地的將手的傘拋擲出去,仰天長嘯。
發泄過後,肖宇又跌坐在地,佝僂著身軀:“安然,我不懂你的心,你又何嚐了解我,我根本就什麼都不想做,什麼歐洲美少婦,什麼沙東地頭蛇,跟老子有半毛錢的關係!老子就想陪著你,就這麼簡簡單單的過日子,最好能給你找個如意郎君,送你風光大嫁!”
說到這裏,肖宇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終於還是混著雨水流了下來。
“嗬,我根本就是個混蛋,怎麼配得上你。你去帝都也好,帝都那地方人傑地靈,說不定你遇到真正的年輕俊彥,就不再執迷了……”
肖宇低聲安慰著自己,笑容愈發苦澀。
一把傘緩緩籠罩在肖宇頭頂,冰冷的雨水被隔絕在外,心中頹唐的他慢慢抬起頭。
隻見林嫂神情歎惋的開口:“阿宇,想開點,安然既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說明她還沒有陷得太深,無法自拔。安然是個好姑娘,我們應該相信她。”
兩人一同望著安然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
“林嫂,你知道?”
肖宇不知何時已從地上起身,濕漉漉的頭發遮住眼睛,銳利的眼神卻鋒芒不減。
林嫂微微一愣,長歎一聲:“其實我也是今天早晨她給你留信的時候,才知道的。我就知道昨天那孩子跟我說的話有些不對勁……”
“信?你說她給我留信了?”
肖宇眸光一亮,反身握住林嫂的肩膀,焦急的力道攥得她生疼。
“是啊,我親眼看到她今天早晨偷偷從你房門的門縫裏塞進去的,怎麼,你沒看到麼?”
聞言,肖宇片刻不停,轉身就從大黑傘下竄入到雨幕之中,飛掠的身形轉瞬消失在長街的另一頭。
唯有林嫂默默的站在原地,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幽幽長歎。
“真是一段孽緣啊……”
肖宇跑進餐館,水柱不斷從身上滴落,弄得濡濕一片。
遠遠的,肖宇就看見了那封落在地上的信,淺粉色的信封,很像是安然的風格。
他微微一笑,緩緩的蹲下身去,將濕漉漉的雙手在身上不斷的擦著,卻怎麼也擦不幹。
“吼!”
焦急的肖宇怒吼一聲,將襯衣“刺啦”一聲撕開,尋到背心上唯一幹爽的地方將手擦幹,才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封信。
“哥親啟。”
看著安然熟悉的娟秀筆跡,肖宇眼前頓時湧出無數畫麵。
人就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覺如何,隻有失去了,才能讓人看清自己的內心。
安然是他在世上,唯一能夠稱得上親人的人,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愛情的範疇……
肖宇緩緩的將那封信拆開,他的雙手始終在不停的顫抖。
“哥,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在北上帝都的火車上了,其實我也不知道這選擇好還是不好……”
安然的信不長,肖宇卻翻來覆去的看了很久,直到幾乎能夠倒背如流的時候,才抬起頭。
滿紙都是少女心事,讀起來卻讓肖宇分外揪心,那種歉疚和自責也就愈發深沉。
恰在此時,林嫂也回來了,當她的腳步停在自己身後,肖宇才開口問道。
“林嫂,你剛才說除了這封信之外,安然昨夜還跟你說了些奇怪的話,她說了什麼?”
低沉的聲音,讓林嫂都覺得有些壓抑。
在她看來,此時的肖宇就像是處在暴怒邊緣的野獸,任何觸怒他的行為都是不智的。
可林嫂不怕。
她深呼吸:“阿宇,我知道安然走了,你心裏不好過,我也很難過!你以為安然離開,就是為了讓你發瘋的嘛,你醒醒吧!去做你該做的事!”
一道厲喝,讓肖宇因悲憤而劇痛的頭顱清醒了幾分,他嘴角一扯。
“又是這句話!可你們誰能告訴我,我到底該做什麼!”
看著青筋暴突,雙眼血紅的肖宇,林嫂滿心不忍:“昨夜,宋小姐不是來找過你麼,她是有事相求吧?”
一句話,勾起了肖宇的警覺:“林嫂你怎麼知道?”
心念一閃,他眼神一凝:“安然是因為宋傾姿才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