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對於何雲宙來說,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戲耍之地而已。
被血腥、欲望和金錢充斥的野山,本身就是一座畸形的銷金窟。
就像是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每夜都吞噬著巨額的財富。
要讓何雲宙將他苦心經營的野山交出,他打心裏一百個不願意。
“宇少,這野山,你也清楚我耗費了多少心血,能不能請你換個條件?”
何雲宙掙紮了許久,終究還是試探性的第一次表現出抗拒。
可何雲宙越是抗拒,肖宇就越是執著。
他一抬眼,冷厲的目光瞬間將何雲宙鎖定:“我能理解成這是拒絕麼?”
周圍瞬間驟降的溫度,讓何雲宙渾身一顫,被那凶戾可怖的氣息鎖定,心底不由浮現出恐懼。
“老大,雷豹死了!現場好多血,還有死人!太可怕了!”
恍然間,何雲宙的腦海中回響起之前手下驚魂不定的咆哮。
雖未親眼得見,何雲宙也想象得出那場景的恐怖。
勉強的吞了下口水,何雲宙一狠心,擺了擺手:“當然不是,宇少不要誤會,一個億的風投,我何氏都願付出,區區野山,怎會不舍?從今天開始,宇少你就是野山的幕後老板了!”
何雲宙一番話說得豪氣幹雲,可他的內心卻在不住的滴血……
在他的心中,野山的地位豈是金錢的數字能夠衡量的?
就在何雲宙痛苦的閉上雙眼的時候,肖宇又搖了搖頭。
“不不不,何雲宙,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肖宇淡漠的聲音,讓何雲宙看到了一線生機,如果是能將野山繼續握在手中,他願意出讓五成利潤,不!七成都可以!
“宇少是想要分紅是麼?其實這是最簡單也最輕鬆的選擇了,偌大的野山日常運作,其實也很耗費精力的……”
沒等何雲宙將勸說肖宇的話說完,他又哂笑一聲。
“我的意思是說,從今天開始,野山,便再也沒有必要存在了。”
隨著那冷淡的聲音,肖宇眼神裏的寒意似乎能滲入骨髓!
何雲宙瞳孔緊縮,駭然間,聲音都顫抖起來:“宇少,這是想要讓我放棄野山,放棄上麵所有的一切?”
被觸碰到底線的何雲宙再不顧及肖宇的恐怖,嘶聲的尖嚎起來。
肖宇很喜歡何雲宙此時的表情,整個人從沙發裏坐起,冷冷的逼視著他:“是的,你想得沒錯,我要讓野山在今天成為曆史!讓在那裏苦苦掙紮求存的人重新找到活著的尊嚴!如果可以,我還要讓你們這些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孫子付出代價!”
肖宇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亢,句句擲地有聲。
何雲宙憤怒的臉龐漲紅,卻在肖宇布滿殺機的注視下,保持著緘默。
“你!”
何雲宙惡狠狠的直視著肖宇,最終還是放開了緊緊攥起的雙拳,麵色頹喪的搖了搖頭。
“你贏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抽盡了何雲宙全身的力氣,他整個人癱坐在沙發裏。
就在方才肖宇殺氣森森的目光裏,何雲宙才突然想起,肖宇本身也曾是野山的一員。
當時何雲宙能夠端坐高台,隨意玩弄他們的生命。
而如今,肖宇淩駕在他頭上,也能夠掌控他的生死。
“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何雲宙小聲的嘀咕著,已然認命。
“野山,從今天會變成曆史,這下你可滿意了?”何雲宙再次抬起頭來,眼中竟也染上了一抹瘋狂的厲色。
看著何雲宙仿若擇人而嗜的癲狂神情,肖宇竟仍淡笑著搖了搖頭。
抬手將怒不可遏的何雲宙按回到沙發中,就像是一隻戲耍老鼠的貓:“何雲宙,你似乎還忘了一些東西?”
“忘了什麼?我連野山都放棄了,肖宇,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逼急了我,大不了一拍兩散,同歸於盡!”
何雲宙嘶聲怒吼著,又像從沙發裏站起身來,卻被肖宇輕輕一腳踹了回去。
“何雲宙,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就憑你,似乎還沒有和我同歸於盡的資格。”
肖宇起身,單手撐在沙發背上,眼神凝視何雲宙,兩人近的呼吸可聞。
“如果我沒記錯,你在野山似乎有個密庫……”
聞言,何雲宙驚駭的瞳孔緊縮,聲線瞬間尖銳起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還需要我提醒你,裏麵有些什麼嘛?”
肖宇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何雲宙的心徹底跌入了穀底,整個人絕望的癱軟下去:“你到底想要怎樣?”
肖宇擋在何雲宙麵前,將他完全籠罩在陰影之中,在何雲宙看來,此時的肖宇就像是主宰命運的神靈,自己就像是他隨手便可玩弄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