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我們見到了迪拉特教授。班斯直截了當地問道:“昨晚發生了一些事情,因此,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家每個人的行動,以協助展開我們的工作。”教授說:“六點的時候,我、蓓兒、亞爾遜共進晚餐;七點半,阿爾道夫和帕第來拜訪;八點,蓓兒和亞爾遜去看戲;十點半的時候,阿爾道夫和帕第離開;十一點,我鎖好門,準備睡覺——那時蓓兒和亞爾遜還沒有回家。大概就是以上這些了。”
“他們經常去看戲麼?”
“亞爾遜去得很少,可是,但凡去看戲,他都會帶上蓓兒。亞爾遜非常喜歡易卜生的戲劇,昨天去看的也是易卜生的作品。”
突然間,班斯注意到有一副西洋棋盤擱在桌子上,他走上前去,用手摩挲著棋盤,和教授聊了一會兒西洋棋的問題。
從教授的書房裏走出來,馬卡姆表現出對班斯的抱怨,他認為班斯和教授說的那些與下棋有關的廢話毫無意義。“我所問的‘廢話’都是有原因的。”班斯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觀察到書房裏的西洋棋缺少了一個‘主教’,這很可能就是放在德拉卡夫人房間外的那個!”
我們走到樓下客廳的時候,蓓兒已經在那裏了。班斯問道:“昨晚你和亞爾遜去看戲,還記得回來的時間嗎?”蓓兒說:“十二點半。到家時已經很晚了,亞爾遜看了看表,說已經十二點半了。”
接下來的幾天,這件案子依舊沒有大的進展。但是,四月十五日的時候,斯帕林格提供了一個新情況,他說:“那天,我和羅賓的確在射箭場遇到了阿爾道夫。但是,阿爾道夫和我們分別後,並沒有離開那座宅邸,我注意到,他一直待在花叢中,一直到我走之前,他都未曾離開過。”馬卡姆推斷說:“這樣的證據對於阿爾道夫·德拉卡來說,真是致命一擊。在羅賓被射殺的前幾秒,他還待在迪拉特家中。德拉卡夫人肯定是目擊了他殺人的情形,所以不經意地尖叫出聲了,事後便一直極力隱瞞。而阿爾道夫·德拉卡擔心母親那天看到了自己,想讓母親保持沉默,所以才會有如此奇怪的舉動。對於自己的家,他非常熟稔了,而且他的精神不太正常,熱衷於孩子們的遊戲、熟悉坦索爾公式……”
“或許你的想法是對的。”班斯說道,“雖然對他不利的證據看起來太多了,可是,我認為,作為一個有驚人智力的人,如果他是凶手的話,是不會留下那麼多紕漏的。”
這番話並未改變馬卡姆的逮捕決定,他計劃明天早上九點派人去帶走阿爾道夫。未曾料想的是,當晚十點左右,阿爾道夫·德拉卡就從河岸公園的石壁上摔了下來。
班斯不禁喃喃自語:“這太讓人吃驚了!阿爾道夫·德拉卡從石壁上滾下來了……”忽然間,他愣住了,反複念叨著最後一句,又好像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駝背的男人從牆上掉下來……駝背的男人……天呐,居然還是《鵝媽媽童謠》,這次提到的是《駝背的憂鬱》!”西斯和馬卡姆覺得,這樣的聯想未免太過荒唐和牽強了。然而,不久之後,我們便再次收到一封信,信上是這麼寫的:
憂鬱的駝子,坐在城牆上麵。
憂鬱的駝子,從高高的城牆上摔了下來。
憂鬱的駝子,再也回不了家了。
主教。
辦公室裏頓時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接著,法醫的驗屍報告也送過來了,內容同樣讓人震驚:德拉卡死了差不多十個小時,他的脖子摔斷了,而且同前麵的案子一樣,頭骨破裂。
“凶手采取了同殺害羅賓和史普力格一樣的方法,”班斯分析,“首先擊中的是受害者的頭部。凶手肯定是趁他從石壁往下看的時候,猛擊他的頭部,並將他推了下去。”接著,西斯找來了派去監視德拉卡家後門的魯霍伊,詢問他昨晚阿爾道夫·德拉卡的行蹤。
魯霍伊彙報說:“昨晚八點左右的時候,他從後門出來,去了迪拉特家。但是,我沒有看到他回來,我想他可能是從正門回的,因為晚上十點左右,他房間裏的燈亮了,還能看到人影移動。”班斯又陷入思考:“現在的情況愈加複雜了。組長,阿爾道夫·德拉卡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他的口袋裏有大門鑰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