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無良細細端看,“這把琴就在執兵閣的角落裏,除卻材質特殊,並無任何道紋波動。”
“你若喜歡,盡管拿去。”無良居然如此“大方”的說道,讓蘇川都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這個條件其實很簡單。”無良老道的眼神眯成一條縫,循序漸進的說道。
“讓我內窺下你的氣海。”無良眼神猶有神光,笑眯眯說道。無良在靠近此地的時候,感覺到股強盛的荒的氣息,雖然存在很短,但那種氣息與巫王身上的別無二致。
“神針源?”蘇川暗罵聲,應該是剛剛鎮壓彤弓時,那根源爆發出的氣息被這老道察覺到了。若是讓他內窺氣海,這神針源定然保不住,可看這架勢若是不讓他內窺,自己性命怕是不保。一時間讓蘇川拿捏不定。
“這神針源是祖兄留下的,拚了性命也絕不讓他落入旁人之手。”蘇川臉上雖不變色,但是剛才搖擺的氣息卻被老道察覺。“小子,巫王的神針源是不是在你身上?”老道笑容更加的燦爛,臉上的褶子似是九月的菊花綻放。
“神針源是什麼東西?”蘇川有著迷糊問道,但身後的手指不停的打著陣結。
“小子,你別想搞事情。”無良眼睛不停看著蘇川,驟而蘇川腳下的祭台道紋猛地向老道鎮壓過來,這老道隻顧得看蘇川,一時躲閃不及。
“啊...”無良老道慘叫一聲向後退去,等在回過神來哪裏還有蘇川的身影。不僅手裏的古琴不見了蹤影,甚至連手指上的納戒也被他一骨碌擼走了。
空曠的執兵穀中隻剩下無良老道悲鳴的慘叫聲,據說此地之後一段時間虎狼皆走,蟲蟻皆出。
周圍的環境漆黑似洞,蘇川覺得身子被陣紋撕裂開來,若不是強橫的肉體苦苦支撐,全身都要爆裂。臨淵和尚給的圓扣雖然靈力充沛,但仍然不足以到達楚國國都,更何況為了鎮壓無良,還耗費了一部分。
黑洞的一端閃出錚亮的光華,話說那怪的火光忽現,蘇川瞬間放鬆下來,跌倒在雪地上麵失去了意識。
卻說這臘月寒冬,朔風凜凜,楚國大地盡是山地丘陵地貌,不少官道都是那懸崖峭壁崎嶇路,層巒險峻山雪花覆蓋。然而楚國每年的文武大考卻在這歲末。
“老丈,還有多遠到那荊陽?”青衣書生倚坐在牛車上問道。“過了這歲寒山,再有個百八十裏。”那手執鞭子的老漢慢慢趕著牛車道。歲寒山上野禽出沒,沙鳥沉浮,眼前盡是白茫茫的景色。不遠處有一物橫倒在雪地上,覆著絲絲細雪。
“那東西好像是個人。”那老漢睜著渾濁的眼球說道,等把車趕到附近時,兩人下車把蘇川橫抱到車板,給他蓋上厚厚的棉被。“這人渾身冷的像冰塊,怕是活不了多久。”老漢摸著蘇川的心胸處,除了有著微微呼吸,甚至連心跳都覺察不到。
“若是這人死在我們這,怕是難逃法責,雖不是我們害的,但若府衙追查,公子的仕途也是難保。”老漢說道。
“先找處避寒所,荒郊野嶺這般冷,我怕他凍死在這。”
“可這楚國文士大考?”老漢有些著急說著。“算了,算了,全依著公子。”
牛車慢慢走在這雪地上麵,山外彤雲密布,淩冽寒風號號。也不知走了多久,隻見一簇人家住處出現在眼前,約莫有四五百家。村舍如銀砌,風起柳絮頃刻成鹽,村外千株玉樹猶如梨花。
兩人進莊扣響一戶人家黑漆木門,不久門開出現一黑衣先生,麵帶不悅。“文保先生。”青衣男子從袖間掏出華銀文牌,那黑衣男子眼色變換。“原來是白久生員,失敬失敬。”
廂房外,大雪紛紛灑灑落地,院內敗葉垂條,蒼鬆掛霜。
文保將炭火點著,登時屋內嗖嗖寒氣盡去。老漢用熱巾敷在蘇川臉上,頓時紅潤不少。
“瑞雪天降,倒是豐年。”文保端來熱湯眾人敘座。白久見雪深憂慮。“怕是對這窮人來說,這雪又不知覆了多少人的白骨。”
“先生可略飲薄酒麼?”文保問道。“我家公子不喝,我倒是可以跟你喝幾杯。”那老漢一聽有酒頓時來了興致。文保按捺不悅,起身抬桌取酒,與那老漢各自喝了幾杯。
不覺天色將晚,雪也止了,看那床上的蘇川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兩人便上床歇息起來。
次日雞鳴天曉,平常起的最早的張家老漢竟還在呼呼大睡。蘇川橫坐在雪地上,周圍浸透著紅霞般的光芒。
那老漢起床後連忙趕起牛車,奔馳在跑往荊陽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