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泣嫁(2 / 2)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依舊冷冰冰的。

媒婆拿出龍鳳剪,拿出兩縷青絲用紅線結在一起,“結發夫妻。”

丫鬟端來茶,媒婆喊道:“改口”。

此時我需要的是忍耐,恭敬的叫了聲“大娘。”將茶遞給她,不知道是有人故意,還是茶水太燙,茶杯從我手中滾落,濺了她一身水。

眾人驚恐,她撣了撣身上的水,“沒事。”

媒婆有喊了一聲:“新郎,新娘,敬茶。”

丫鬟伶俐的又換了一碗茶來,我恭恭敬敬的端給她,不敢出絲毫馬虎“大娘請喝茶。”

他也將茶敬給大太太:“大娘請喝茶。”言辭依舊是冷冰冰的。我遂又轉過身向三姨娘敬茶,“三娘請喝茶。”

她笑靨如花,我從未見女子笑得這般好看,如春風和煦,春風化雪般嫵媚。她的聲音也透著分優雅:“跪得疼了,起來吧。”雪月攙扶著我起來。默涵也照舊敬茶。

大太太拿出兩個大紅包,一個給我,另一個給默涵,“來,拿著.”

我伸過手接著,他起初看了看我,見我收了,他也接著拿了。

三姨娘去下戴在手臂上的玉鐲,示意我進前來,我細看了看這玉鐲,白果青色,晶瑩滋潤,深邃精美,她遞給我:“喜歡嗎?”

我點了點頭,她慷慨的給道:“那去吧?”

盛情難卻,不拿,擺明不給她麵子,倒不如我豪爽拿下,任他們怎樣看我?

“禮成,入洞房羅。”圍觀響起了百姓的喝聲。雪月扶我進入新房,這沈府分為四個部分,東西兩座院子,我住的是西苑,院裏有對對花盆,石榴樹,茶葉末色養魚缸,九尺高夾竹桃,迎春、探春、梔子、翠柏、梧桐樹,各種鮮花,各樣洋花,真有四時不謝之花,八節長春之草。門頭書寫著蒼翠有勁的三個大字“寒露閣”,住在這樣一個地方,又怎不會渾身寒意逼人呢?

昏暗的新房內的綢緞上被麵上鋪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意“早生貴子”,經鋪成了一圈圈的心形。

來日我有了孩子,我也不會讓他來到這世上,與其讓他活在這活棺材裏,倒不如把他活活掐死。

我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房裏,我撫摸著懷裏剪子的銳鋒,如果等會他是個浪蕩公子,硬要用強,我就自刎,如果我說出我的意圖,他肯幫我,那就歃血為盟。

沈默涵啊,沈默涵,但願你會助我一臂之力。

門開了,他醉鬼似的的趴在地上,他突然吐了滿地的嘔物,惡臭至極,他掙紮著爬起來,他用力出奇大,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他的唇輕輕覆蓋上我的唇,我一把推開他,我覺得悶熱,摸了摸自己的臉,滾燙滾燙的。

他譏諷似的道:“你要的不就是這個嗎?沈家二少奶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我打了他一巴掌,“我告訴你。。。。。。”我拿出剪子,將尖銳的部分對著頸部。

他臨危不懼“死呀,一了百了。”

我放下剪子,一狠心在手臂上重重一刺,隨著“次啦。”一聲,嫁衣被我劃破了,同嫁衣一樣顏色血,鮮紅的血,是純淨,大片大片從我手臂間滲出,疼痛蔓延到我的心,心,如同撕裂了搬。我用右手按著傷口。

他似乎是驚著了,“你這是做什麼。”

我臉色蒼白,渾身冒冷汗,斷斷續續道:“聽我把話說完,要不然我死也不瞑目。”

他也不言語,點了點頭。

“我......我的繼母胡氏,在我父親死前篡奪了整個蘇家,我被掃地出門,我不甘心,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奪回蘇氏企業。”

他愣了半天,拿出一瓶金瘡藥,白色的粉末灑在我的傷口上,他又從衣服上撕下小塊紗布,纏繞在我的臂間。我細看了看他的衣服,是琵琶襟馬褂,襟下端短缺,另補一塊,以紐扣聯之,狀似琵琶。

“聽著,我要你活著,你不活著我如何幫你?”

我知道他的心思,若不是我以死相逼,他斷不會答應。

我略微點了點頭。

他拿出一瓶凍醪,這是春酒,我想起以前小時候,我總纏著父親要喝春酒,但他總是會笑著說:“咱們清兒隻可惜是女兒身,要是個男子,便是要上陣殺敵,大碗飲酒的。”

年少的我總是爭強好勝:“哼,我雖是女兒身,但有著男子的氣概,量你也不敢小看我。”

現在憶來,卻有些身不由己了。“十月獲稻,為此春酒,以介眉壽”。

他自己斟了一小杯,給我也倒了一杯,舉杯道:“喝。”

沈默涵,我為什們看不透你呢,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我原以為我的人生將困鎖在這府裏,卻沒想到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