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這是最後的狂歡了——**節……
我親愛的芷琳,終於牽上了心上人的手,漫步在七夕燈展下,嗬嗬,也許還在互相勾著手指頭發誓著執子之手相牽到老呢……
隻可惜,我站在燈火闌珊處,任憑身上撒滿了流年般的光點,默默等著我想見的人。
陶桃熟悉的身影靠了過來,臉上寫滿了悲傷……
【一】
相比起西方的**節,我更喜歡中國的七夕節。
當然,我更愛的是漫步在七夕燈展中,慢慢地觀賞著一盞盞燈,聽見**們一聲聲表白,想著牛郎織女的感人故事。
往年,和我在一起的陶桃、芷琳總愛一邊說笑一邊逛燈會,或互相打打鬧鬧,或拉著我一頭紮進小攤翻著一件又一件的便宜小貨,明知道價格很低,那兩家夥卻要和老板砍砍價,特別是陶桃,砍起價來的那種犀利可以用殺豬來形容。
嗬嗬,同樣是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嘛,就愛鬧在一起,以示基友天長地久的真理!
偶爾,她們也會靜下來,望著天空,也許和我一樣,想著天上那個美妙的神話故事,特別是陶桃,總愛沒頭沒腦地說一句:“啊!好美!”
今年的七夕來得真早呀,高三第二次分班的結果都還沒出來,七夕就到了……
不知為何,每每想到分班,我都有一種緊張感,來得都讓我感到莫名其妙。
眼看發出去的兩條手機短信已經有一天了,接到的回信卻隻有一條。
摁開,又是陶桃那不和話題的抱怨,因為考試,我們已經幾個星期沒有在一起了,難得考完試,高三還沒開始補課,就幹脆扯上兩姐妹一起去燈展了。
手機上黑色背景白色字體顯示著:曦曦,我和琳琳最近關係好差啊……我……都不知道該怎辦……
唉,都是昔日的朋友,為何這麼執著於這些事呢……
我打完這行字,準備摁發送時,卻又頓了頓……
這話我該說嗎?
算了,看在她還是答應和我一起去燈展的份上,安慰安慰她吧……
戀愛的女人需要全身心投入愛情,牽個手都得花全身的功夫,和你有情緒太正常了……更何況人家是初戀……
發送的那一刻我都能想象陶桃因為我這番“安慰”對著手機吐了多少口口水……
一分鍾都不到手機短信提示聲又響了:唉,到時候再跟你講吧,手機沒電了,早點睡覺吧親!晚安思密達~
合上手機,盤腿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又想起芷琳生日那天芷琳無視陶桃的情景。
為什麼我作為陶桃最知心的朋友,都沒有資格成為內人看清這件事呢……
苦苦的又想起爸媽的離婚,爸爸為什麼提出離婚後又要苦苦護著媽媽?
這個問題我問了爸爸很久。
每次,爸爸總是不吭聲。
真奇怪……每次我都用這句話來結束三句話的對話。
難道這就是我和一些陷入愛河的人的區別?無視一切,除了無法自拔的愛情?
我注視著手機左上角的時間:淩晨……
可一點想睡著的念頭都沒有——除了含著一絲微弱的希望苦苦等著芷琳的回複外,我一邊把弄著自己剛吹幹的長發,思考著一個讓我困擾的問題。
難道友誼遇見愛情就如鹽遇見滾燙的白開水般不由自主地溶解,舍身於無法自拔的事實中,等待著水溫慢慢降下來的灑脫?
不……
我閉上眼沉思,如果哪天,我遇上了我深愛的人,也會無助地墮落?
我不願意這樣!
我的心不由地顫了一下,頭腦瞬間被高深的哲學問題所麻痹。
難道這就是苦逼的現實與美好的想象的區別?
……
遠遠仿佛望見千裏之外的剛剛布置好的燈展下是那樣的人山人海,一對對的情侶沉浸在七夕前戀愛的驚喜中,如同繈褓中的嬰兒睜開眼睛看世界一樣驚喜……
而我卻孜身一人,坐看夏夜漫天星辰,享受徹夜無眠……
【二】
第二天頂著包子一樣的熊貓眼爬起來,手剛摸到略燙手的手機後習慣性地摁了下,定眼一看,差點讓我叫出來:芷琳啊芷琳,你終於回我的短信啦!
正高興看著,卻發現芷琳沒有答應我去,而隻是用“曦曦對不起啊去不了了OTZ”十個大字外加一個符號回複我的邀請時,我頓時想揍死兩個人,一個是親愛的芷琳,另一個是昨天晚上失眠的我……早知道就不該等芷琳的回複嘛!
心想著,我氣哼哼地把手機扔在桌麵上,轉身打開門時,卻發現陶桃穿著白色休閑裙,帶著一頂淺褐色帽子,腳上穿著略高的小涼鞋。
我被眼前如此淑女的陶桃震住了,天,平時這麼大大咧咧,今天怎麼變得如此斯文!!
隻見陶桃使勁地像我撲過來,用力地摟住我:“honey~你終於起床了,我都在外麵打了你半個鍾的電話了你都不接……”
我這才懂為嘛手機如此燙手!
待我淡定後,我又定眼看著她,看著她和平時活潑性格如此不相配的著裝,滿臉疑惑,陶桃看了我一會,便淡定地說:“和基友出去逛七夕肯定要穿漂亮點啦~”
我真想揍她一頓!
結果卻是我把一直喊“我是受我是受!”的她拉到宿舍裏讓她換上比我男性一點的服裝,以顯示我和她的真正屬性。
看著陶桃從田園小清新瞬間變成帥氣牛仔女,我知道她心裏是有多麼的悲傷,於是乎我很不知廉恥地狂笑著,狂笑著。
“別笑了,你不出聲的笑容影響市容!”陶桃不悅地嘟著嘴拍了我一下,轉身又拿起我的手機摁開看:“芷琳沒有回複你?”
我輕輕搖頭,又點點頭,正巧看到陶桃幫我回了芷琳一句:“沒事,我和陶桃那基友去!”的時候,我便知道這是陶桃給我的報複。
下一秒鍾,便是整棟宿舍樓都是陶桃殺豬般的慘叫聲……
哼,誰是你基友!!我一邊揉著自己疼痛的雙手一邊裝作不屑地望著她。
陶桃連著裝都沒整理就氣哼哼地拉著我的手向外牽:“哼,誰叫你是受,那你就跟我去吃早餐!”
老天爺這世界啥時候那麼逆反了?我默默地在腦袋裏蹦出這句話。
剛剛拿好早餐坐穩,就看見芷琳非常淡定的短信回複:“那好吧,今年我要和阿陽一起去燈展了,說不定還能遇上我們倆,到時候你們就快點祝福我們吧哈哈!~”
看完口氣如此輕鬆的短信我卻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傷感,這種傷感,掙脫了我的控製顯現在我因昨天沒睡好而臃腫的雙眼,使我直愣愣地盯著五毛錢兩個的新鮮叉燒包。
陶桃見我無心思吃最愛的叉燒包,便放下飯盒,關切地問:“沒事吧?”
我慢慢低下頭,默默地搖了搖頭。
不知為何,最近有些事情老是把我憋得很慌,整個人的神智都非常的緊張,猶如被人掐住一般,稍微有些停頓,就感到傷感……
不祥的預兆啊……
“在想我和羅芷琳的事?”陶桃多情地問了一句。
見我沒反應,陶桃原先一臉輕鬆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曦曦我問你,其實羅芷琳有沒有在你那說過我?無論好還是壞?”
芷琳?我盯著陶桃怔了下。
好像沒有吧?我飛快地寫下一行字。
我仔細地回想著芷琳最近的一切,越來越感到奇怪,盡管芷琳沒有當著我麵說陶桃,但交談裏,卻隱隱約約帶些火藥的血腥味……
“確定?”陶桃一臉詫異的表情。
三思後,我慎重且賣力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陶桃的臉上露出了烏雲後陽光般的笑容,“如果是真的話!”
我呆住了:難道,陶桃也不相信我了?
陶桃望著我的眼睛足足一分鍾,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漫不經心地說:“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說,但是你也知道,她已經很久沒有理過我了,就算傻子也能看出來,她不理我的原因絕非談戀愛,很明顯裏麵有人在後頭挑撥離間!要不然……”
“什麼挑撥離間啊!”
芷琳傲嬌地站在我身後,冷不丁地說了這句話,這讓沉浸在緊張氣氛的陶桃和我都嚇了一跳。
“幸好蘇陽還在家裏呢,被他聽見了,多不好呀!”芷琳撫著我的肩膀,大聲地嗬責陶桃。
“誰說他了!”陶桃吞下一口炒粉,不屑地望了芷琳一眼,“我可沒有指名誰是誰非啊!再說了,如果沒有指責,那你何必為他擔心?何必害怕背後的影響?”陶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一甩勺子,怒視著芷琳。
“切!那是我的權利,我愛怎樣就怎樣!你管不著!”斯文的芷琳也生氣了,一甩頭,捧著胳膊肘,一字一句地念著這句話。
“行啊,那是你的權利,那你就把話攤開說呀,你對我有什麼意見,說出來啊!說啊!”陶桃“嘭”地一下站起身,衝到芷琳跟前,瘋狂地想扯住芷琳的頭發,“又或者,那是你荷爾蒙發作讓你變成胸大無腦的殘廢?”
我起身用力地撥開她們,芷琳因為被陶桃如此侮辱,所以也忍不住扯下斯文的麵具,臉漲得通紅通紅,似乎要和陶桃拚命。
正好,蘇陽帶著蘇曉經過,芷琳像見了救星一樣撲向蘇陽,嗚嗚地抽噎著。
“怎了?”蘇陽滿臉疑惑地望著被我扯著的陶桃,溫柔地問芷琳。
芷琳指著同樣失去理智的陶桃,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蘇曉,像看一部喜劇一樣,笑得十分燦爛,讓我覺得十分惡心。
我抱歉地笑了笑,拉著陶桃往外走,這早餐可是吃不成了,反而我們都把麵子都丟了……
走出門,我扶著陶桃坐在校道上的椅子上,陶桃扯著我的衣服,委屈地哭著。
“我到底錯在哪?”
“我到底幹了什麼?”
“為什麼芷琳不理我?”
……
我隻能在一旁撫摸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我真恨自己的個啞巴。
我真恨自己是個傻子……
【三】
入夜,天微冷,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眼睛還有些腫脹的陶桃用無力的右手扯著我的衣角,我驟然發現她的軟弱。
“曦曦,我幹什麼對不起她了?”陶桃抽抽噎噎地吸著鼻涕,絮絮地說了很多發音不準的東西。
我默默地遞了整包紙巾給她,撫著她的臉,我能感覺到她臉上火燒般的溫度。
“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