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年歪著頭,以手托腮,眼睛微眯嘴角含笑地看著渺鴻為昏迷的洛墨施針,銀針於指尖輕盈飛舞,以令人驚歎的速度飛快地布滿洛墨的周身大穴和五官四周。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衣冠似雪,白衣出塵,這樣謫仙般的人物,竟然被自己遇到,而且對自己那麼好,為自己做飯、治病報恩。想到這裏,淺年心裏是滿溢的幸福,以後一定要渺鴻幸福。淺年不自覺笑得嘴角咧開,被剛剛下完針的渺鴻看見,輕輕地彈了一下額頭。
淺年習慣性的揉了揉額頭,少女的情懷被撞破,瞬間心跳加速,臉變得有點紅紅的。“他還有多久才能醒啊?”淺年轉移話題。
渺鴻清澈溫柔的眼神像是把什麼都看得通透,眼裏閃過不易察覺的憂慮,回道:“瘧疾已經好了,下過這次針後,應該很快就會醒了,但是眼睛可能還看不清楚。”
“嗯,到時候看他自己的意思吧?”淺年點頭,想著洛墨現在的樣子,心裏也不太好過。
“淺年?”渺鴻試探開口,彷佛想說什麼。
“嗯?怎麼了?”淺年隨口回應道,有些詫異地抬頭看著渺鴻。
“你,對洛墨有感覺嗎?”
“怎麼會呢?他那種心有七竅的人,喜歡他無異於自殺,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的。更何況,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淺年很奇怪渺鴻怎麼會這麼問,難道是自己最近對洛墨太關注了,渺鴻誤會了什麼?
這會不會說明,渺鴻也很在乎自己呢?他也喜歡自己嗎?其實隻要他再順著問一句“是誰?”自己就會說出來的。
淺年心有忐忑地等了半響,渺鴻沒有再問,收拾好東西走出院門。一瞬間,淺年心中說不清是不必被追問的輕鬆還是失落。
淺年沒有等到洛墨醒來就走了,剛剛全麵接手攬轡樓她不能給樓中眾人留下為私情不顧大局的印象,更不能對不起對自己期望很高的君伯。
洛墨並不是小孩子,渺鴻也非那般好欺負的人,淺年並不擔心他們。相反,照洛譽那日的說法,他那邊也不安生,而落譽的假身份又時刻麵臨被拆穿的危險,她一直派人關注局勢發展。
這幾日,淺年陸續收到樓中的消息:那個活潑的謝家大小姐被洛譽送回了京城,這樣也好,免得卷入這混亂的局麵,淺年還是挺喜歡那個熱情爽直又有點驕傲的女孩子的;另外,洛墨醒了,同意繼續在桃花塢由渺鴻醫治,期間洛譽去過一次,據說兄弟相見場麵很感人,佐證是連劉采那個冷冰的小鬼都感動地變了神色。
辦完了樓裏的事情,淺年還是繞道去了趟舒城。這才知道驚鴻山莊早已人去樓空,蓮傲的勢力也早已不在,隻剩下偽裝的空殼子。不知不覺間,江湖上的人心風向悄悄轉向驚鴻公子,蓮傲那隻老狐狸離下台不遠了。
淺年這才明白當日的情形絕非洛譽形容的那般嚴峻,洛墨料到自己可能回不來絕對會給洛譽留下後招安排好一切,那個人做事總會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那麼,自己的所作所為算什麼?一個可有可無的助力卻像跳梁小醜一樣焦急地跑來跑去,被人利用地徹底還不自知,不過是被人看了笑話。淺年,你怎麼會傻到相信洛墨真的需要你去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