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樣的一個人居然叫“玉麵郎君”?
這人卻點點頭,黯然神傷,道:“多情自古空餘恨,往事如煙不堪提,現在‘玉麵郎君’早已死了。隻可恨柳餘恨還活著。”
鐵麵判官變色道:“你……你到這裏來幹什麼?”
他似乎對這人有種說不出的畏懼,竟使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柳餘根冷冷道:“十年前柳餘恨也就已想死了,無奈偏偏直到現在還活著。我此來但求一死而已。”
鐵麵判官道:“我為什麼要你死?”
柳餘恨道:“因為你若不要我死,我就要你死……”
鐵麵判官怔住。勾魂手的臉色也已發青。
就在這時候,他們又聽見,陣敲門聲。
這次敲門的人是在外麵,但忽然間就已走了進來,沒有開門就走了進來。
這扇用厚木板做成的門,在他麵前,竟像是變成了張紙。
他既沒有用東西撞,也沒有用腳踢,隨隨便便的往前麵走過來,前麵的門就突然粉砰。
可是看起來他卻連一點強橫的樣子也沒有,竟像是個很斯文,很秀氣的文弱書生,一張白白淨淨的臉上,總是帶著微笑。
現在他正微笑著道:“我也是人,我也敲門。”
銑麵判官忽然發現他就算在笑的時候,眼睛裏也帶著種刀鋒般的殺氣。
勾魂手已義後退了兩步,失聲道:“蕭秋雨!”
這人微笑道:“好,閣下果然有見識,有眼力。”
鐵麵判官父不禁驚然功容,道:“莫非是‘斷腸劍客’蕭秋雨?”
這人點點頭,長歎道:“秋風秋雨愁煞人,所以每到殺人時,我總是難免要發愁的。”
鐵麵判官忍個住問道:“發什麼愁?”
蕭秋雨淡談道:“現在我正在發愁的是,不知道是我來殺你,還是讓柳兄來殺你?”
鐵麵判官突又大笑,但笑聲卻似已被哽在喉嚨裏,連他自己聽來都有點像是在哭。
勾魂手更已手足失措,不停的東張西望,好像想找一條出路。
突聽一人笑道:“你在找什麼?是不是在找你的那對銀鉤?”的天突、迎香,兩處大穴。
他用的招式並不花俏。但卻非常準確、迅速、有效。
柳餘恨卻好像根本沒有看見這雙判官筆。
他反而踏上一步。隻聽“叭”的一聲,雙判官筆已同時刺入了他的肩頭和胸膛。
可是他左腕的鐵球也已重重的打在鐵麵判官的臉上。鐵麵判官的臉突然就開了花。
他連呼聲都沒有發出來,就仰麵倒了下去,但柳餘恨右腕的鐵鉤卻已將他的身子勾住。
雙判官筆還留在柳餘恨的血肉裏,雖然沒有點到他的大穴,但刺得很深。
柳餘恨卻好像連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是冷冷的看著鐵麵判官,張血肉模糊的臉,忽然冷冷道:“這張臉原來並不是鐵的。”
鐵鉤一揚,鐵麵判官已從窗口飛了出去,去見真的判官。
就在這時,勾魂手的那對銀鉤也飛了起來。飛出了窗。
他的人卻還留在屋子時,麵如死灰,雙手卜垂,兩條手臂上的關節處都在流著血。
蕭秋雨手裏的一柄短劍上也在滴血。
他微笑著,看著勾魂手,道:“看來你雙手以後再也勾不走任何人的魂了。”
勾魂手咬著牙。牙齒還是在不停的“格格”作響,忽然大吼道:“你為什麼還不殺了我。”
蕭秋雨談淡道:“因為現在我又不高興殺你了,現在我要你回去告訴你們樓上的人,這兩個月最好乖乖的待在樓上不要下來,否則他恐怕就很難再活著上樓去。”
勾魂手臉色又變了變,一句話都不再說,扭頭就往門外走去。
誰知獨孤方忽然又出現在他麵前,冷冷道:“你從窗門進來的,最好還是從窗口出去。”勾魂手狠狠的看著他,終於跺跺腳,從窗門進來的兩個人,果然又全部都從窗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