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個穿著長黑披風的男人在一座略顯奢華的府邸前下了馬車,四處望了望才伸出手來敲了敲門。這個時候可能全巴黎的人都知道,這就是堂堂的現任法蘭西督政官西哀耶斯的居所。這個男人感到很幸運,這個府邸坐落在一個極為僻靜的巷內,所以這個男人的舉動也沒有多少人會注意。
“誰啊?”一會兒,是西哀耶斯親自將門開了下來,然而下一秒開門的一刹那他便吃驚得差點尖叫了起來。
“恐怕我這個時候也隻能來投靠你了,西哀耶斯督政官。”門剛剛被打開,外麵的男人便笑著說道。
“巴登公爵?”西哀耶斯瞬間呆住了,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麵前的這個打扮極為掩飾的男人也確確實實就是在四年前宣布退出政壇開始隱居,不再插手法國事務的前內政大臣布裏昂。
即使是離開法國四年,然而僅僅據西哀耶斯所知,布裏昂的勢力未減反增,在整個法國乃至民間仍然有不可小覷的號召力與威信。再加上他作為德意誌的一國諸侯,近幾年巴登公國在他的治理下已經算得上是歐洲的三等強國,不包括秘密訓練的八萬精銳,其封地的正規常備軍已經上升到了一萬人左右。其實力的增強自然不言而喻。
幾年前,他就已經將法國鬧得天翻地覆甚至是路易十六也栽在了他的手裏,而他現在又再次回來,其目的確實耐人尋味甚至讓人感到恐懼。然而恐怕最為擔心還是督政府,而西哀耶斯雖說作為五大督政官之一,也隻有對於布裏昂和和氣氣。
“投靠我?公爵您可別跟我說笑了。”愣了幾秒鍾,西哀耶斯笑著讓布裏昂進了門。
說實話,西哀耶斯從心裏麵對於布裏昂的態度一直都是尊敬有加。在君主立憲時期的斐揚派時,布裏昂曾今向拉法耶特極力推薦他繼任內政大臣。這也確實是布裏昂的一招好棋,本來他認為這個內政大臣的位子就可有可無,於是便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了西哀耶斯。
這樣的知遇之恩,也就足夠拉攏一個人的心了。
要說布裏昂的前世什麼沒有看,三國演義倒是看了多了,畢竟是上學必讀書目嘛。當了這麼久法國人的布裏昂更加對於收買人心這種政治手段而用的得心應手,那個時候他更加明白拉法耶特對於他以及西哀耶斯心有芥蒂,自然不會輕易讓西哀耶斯留在這個內政大臣的職位上。
這個時候,看起來是拉法耶特炒了西哀耶斯,實際上拉法耶特的形象早就被布裏昂擠壓的蕩然無存。
“確實是來投靠你的,我覺得我非常需要一個強勁而擁有可靠的盟友。”布裏昂很禮貌地點了點頭:“我想這個人就是你了,西哀耶斯先生。”
“別說笑了,巴登公爵,你可是德意誌的一邦諸侯,而我隻是一個小人物,遠不及你在軍政界的名聲。”西哀耶斯看著布裏昂笑了笑:如果不是你四年前極力推薦我,我怎麼會成為內政大臣呢?”
“小人物?”布裏昂笑著搖了搖頭:“如果說法蘭西第一共和國的最高領袖之一的督政官西哀耶斯是小人物的話,那我布裏昂也就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了。坦白說,這也就是我為什麼找上你的原因,我需要你的幫助。”
“恐怕我並不是唯一的選擇吧,在法蘭西督政府中有五位督政官中,比我勢力大的大有人在。比如說巴拉斯曾今擔任意大利的法軍代表,現在還兼任巴黎軍警總司令。巴黎政壇大部分政客都和他交情頗深,在人脈以及實力上確實占有絕對優勢。”西哀耶斯從廚房走了出來,將一杯倒好的咖啡擺在了布裏昂的麵前,然後端起另一杯說道:“當然你還可以去找勒圖爾納先生或卡爾諾先生,他們兩個是督政官當中是公認的最靠近王黨人士的。”
說話間,西哀耶斯突然語氣一變,異常嚴肅的問道:“那麼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呢?以我的實力絕對遠不及前麵三位。”
當然,憑借布裏昂的記憶,對於西哀耶斯所談到的三位督政官自然不會陌生。尤其是巴拉斯,作為法國大革命期間督政府中公認的最有權勢的人物,在軍界以及政界都有不小的影響,還曾今參加了拉法耶特的部隊遠征美洲大陸。如果說想要迅速登上法國政壇,找此人確實是捷徑所在。
但是此人擅長玩弄權術,而且野心大的驚人,布裏昂才不會有病亂投醫的去找巴拉斯。
然而勒圖爾納和卡爾諾一直以來都是保王黨的支持者,況且兩人聯手起來在督政府中的實力確實不在巴拉斯之下,還在曆史上與皮什格魯一起策劃過複辟行動。布裏昂作為波旁王朝中嫡係子孫,乃是王室的第三順位繼承人。況且路易十六已經沒有後代,第二順位繼承人普羅旺斯公爵流亡國外,恐怕布裏昂早就成為了保王黨競相擁戴的對象。聯合督政官,再加上布裏昂的實力,恐怕複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