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林相淇代表的是大越的皇帝的麵子,耶律護這番不給情麵,咄咄逼人,怕是來勢洶洶,她不免擔心起皇帝的身子來,是否真的能支撐下去!目光慢慢轉移到常明生的身上,隻見他低頭,不知在思考什麼,這個時候,秦素多希望大越能有人站出來替皇帝分憂,而不是替他添堵。
承認耶律護是月漓手握重兵的攝政王,那也不代表他就是月漓的一國之君。跳舞的舞女都被常總管揮手示意退下,禦花園的整個氣氛瞬間變的凝重起來,這看似是林相淇和耶律護之間的博弈,實則背後是大越和月漓在博弈。
輸的一方不可能真的要了性命,必定要在簽訂兩國盟約上有所讓步,皇帝這會的心情變得越發沉重起來,手上的青筋暴起,意識到這個念頭,皇帝半點也高興不起來,還要麵對耶律護強顏歡笑,他這個一國之君當著的確窩囊。
他沒有時間花費在等待上麵,皇帝眼眶變得濕潤了,抬頭仰望,意圖將眼淚給逼回去,不能讓臣子察覺到他的退卻。耶律護雙手合十的啪了幾聲,就見月漓的侍衛帶上來一位男子,這對其他人陌生,對顧明瑞可一點都不陌生。這就是他千辛萬苦要尋找的兒子顧一清,他難不成就是耶律護口中的找他告狀的人?
這不可能,一點都不可能,顧一清怎麼可能不知曉他被調回京城,這麼長時間一直在尋找他們兄妹二人。顧明瑞還算鎮定,可他的夫人周氏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一手捏著手中的絲帕,一手搭在顧明瑞的手背上,低聲道:“老爺,這不是一清。”
顧明瑞回頭狠狠的剜了周氏一眼,都是她教養出來的好兒女,既然都在京城,為何不回府去?還跑到耶律護的麵前告狀,這不是擺明了讓林相淇下不來台。林相淇畢竟好歹曾經是他的妹夫,這麼多年過去,母親都能原諒林相淇,他又如何能記恨?
況且他此次能這麼順利的調回京城,多半是林相淇在皇帝麵前替他美言,這份恩情他會記在心上。周氏被顧明瑞的目光瞪得把話都給憋回去,也對,這是什麼場合下,皇帝在接待遠道而來的耶律護。耶律護笑眯眯的打開手中的折扇,“林相,這人你怕是不陌生吧!”
皇帝和秦素滿臉的迷茫,跪在地上的年輕男子身子瘦弱,仿佛空有一個骨架子。這跟林相淇有什麼關係,誰讓林相淇在耶律護沒來之前,了那番不中聽的話,如今又和耶律護立下誓言。身為一國之君的皇帝,不能偏袒林相淇,而是要公正的處理此事。
林相淇從顧一清出來的那一刻,手掌心就直冒冷汗,滿腦子疑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顧一清垂著的頭猛地抬起來,對著皇帝和秦素請安,皇帝還是不清楚他的身份,顧一清便自報家門,“聖上,微臣乃是顧明日的嫡次子顧一清。”顧明瑞麵色陰沉下來,就知道這逆子不會隱瞞。
顧明瑞快速的拉著周氏起身到皇帝麵前跪下,了一番教子無方之類的話。在皇帝開口之際,耶律護從鼻端發出沉重一哼,“顧大人、顧夫人,你們難道沒發現你們兒子從前不是這副樣子,如今變成這般瘦弱,難道你們就一點也不關心,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還有你們的嫡女顧一慧,此刻身在何處,難道你們就一點都不想知道?還是,你們早就知道,卻把顧一清蒙在鼓裏?”
充滿了對顧明瑞的質疑,周氏這會再也忍不住開口道:“聖上,臣婦記得一清和慧兒離開江南的時候,並不是這般消瘦。夫君和臣婦也多次派人尋找他們兄妹二人的下落,可至今都沒有音訊。沒成想今日能在這見到一清,臣婦多謝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