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林相淇雖是他們的姑父,可他現在的夫人呂氏乃是國子監祭酒的嫡女,身份並不比顧氏低。況且她跟顧一清兄妹倆住在相府這些日子,她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麵,就明白她的態度。並不喜歡他們兄妹倆,那他們何必去呂氏的院子給她添堵。
要是她從中插上一手,怕是會壞了他們的事,與其這樣,還不如雙方相安無事。待林相淇鬆口應下此事,他們就立刻離開相府,她要留下來尋找林冬嫻,讓顧一清回江浙告訴父母。她還沒跟顧一清商量,等林相淇點頭了,再也不遲。雖知曉顧一清會生氣,但她既然決定了,誰都不能更改。
林冬嫻對她而言,非常重要,這些日子,她人在相府,可一顆心早就飛到林冬嫻身邊,陪著她。她跟林冬嫻在路上相處的日子,每日她都會在腦海中細細的回味。閉上眼就浮現林冬嫻熟悉的身影,豎著耳朵,仿佛還能聽到他溫柔的話聲,顧一慧覺得她不知不覺中了林冬嫻的毒,再也無法忘卻。
林相淇嘴角噙著笑,道:“慧兒,你二哥呢?”就在顧一慧準備趁林相淇懷念顧玨的這個好時機,要出口的時候被他給打斷了思緒。此刻的林相淇板著臉,滿腦子都是周姨娘哭哭啼啼的樣子。“回姑父,二哥還在屋裏,慧兒沒去打擾他。”
顧一慧實話實,林相淇臉上帶著笑意:“慧兒,那我去找你二哥了。”顧一慧聞言,林相淇去找顧一清,那還是讓顧一清開口求他。他們都是顧玨的親人,不管誰開口,都可以。念在顧玨的份上,林相淇應該會答應。如此想來,顧一慧頓時眼前一亮,一抹微笑爬上了臉頰,“好,姑父慢走。”
望著林相淇離開的背影,顧一慧的思緒有些飄飄悠悠,若是此刻林冬嫻能在身邊,該有多好。她不需要林冬嫻幫她多大的忙,隻要他陪在身邊,心裏就覺得前所未有的踏實和安寧。林相淇剛走幾步,似乎想到什麼,轉頭大步走到顧一慧的麵前,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她身上,輕聲道:“慧兒,外麵風大,快些回屋,別凍著了。”
他關切的話語在顧一慧耳邊響起,才把她的思緒給拉回來。等她定睛回神,林相淇已然走遠。身上還披著他的披風,顧一慧越發覺得林相淇會答應把顧明瑞調回京師。這樣她就能一直留在京城尋找林冬嫻,曾經林冬嫻告訴她,要來京城,否則她也不會下定決心纏著他,對著空中飄落下來的桃花,展顏一笑。
林相淇在門外敲了許久的門,屋裏都沒動靜,顧一慧顧一清在屋裏,應該不會騙他。此外周姨娘既然綠竹的身子,也沒聽管家顧一清離開,就明他肯定還在屋裏。林相淇砰的一聲,踢開了門,映入眼簾的顧一清正光著身子躺在床上,身上蓋了一床單薄的被褥,手臂和上半身幾乎都露在外麵。
林相淇從鼻端重重的哼了幾聲,“顧一清,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在我相府作出這等齷齪之事。”他淩厲的目光徑直插入顧一清的眼睛,那萬分凶狠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千刀萬剮一般。嚇得顧一清立馬蓋好身上的被褥,緊張道:“姑父,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並不想……”
話到一半就被林相淇伸手打斷,“行了,我不想聽你做什麼解釋,我就隻問你一句,你是否要了綠竹的身子?”顧一清聞言,張張嘴,還想繼續解釋,但望著林相淇眼中的寒涼和冷漠,他不由自主的點頭道:“姑父,是。”
閉上眼的他很懊惱,不知道當時為什麼那麼衝動不顧一切的要了綠竹的身子。“既然你都承認了,你還跟我解釋什麼。已經發生的事,你再去解釋,有什麼用?又能改變什麼,顧一清,枉你還是顧家的子孫,百年世家的聲譽都被你給毀了。若是你姑姑泉下有知,不知道該有多傷心。”林相淇幽幽的歎口氣,雙手背後,望著麵前的顧一清,他又有些不舍,念著他是顧氏的親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