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府上唯一的少爺,誰都不敢攔著他,卿姨娘剛躺下來準備睡覺,就聽見砰的一聲,門被踢開了,嚇得她緊張的抓住被褥,驚恐的望著一步一步走來的吳國圍。平伯侯正在書房左思右想,要不要把薛氏給休了。薛國公府早就敗落,他忍了薛氏這麼多年,夠了。
若不是看在跟薛氏少年夫妻的份上,還有她管理中饋的能力可以,加上她又是吳國圍的生母,他絕對不會容忍她到現在。雖他對吳國圍不是很喜歡,不可否認他是平伯侯府唯一的嫡子,就算不得他的喜歡,在世人的眼裏,他就是平伯侯府未來的繼承人。
他膝下又沒有別的兒子,將來平伯侯府肯定要交給吳國圍。誰曾想到他後院這麼多年未曾有過子嗣,一切都跟薛氏脫不了幹係。他還以為薛國公府出來的薛氏是大家閨秀,名門淑女,知書達理,秀外慧中,現在看來都是笑話,他癡心妄想了。
要是早些認清楚薛氏的本性,他也不至於隻有吳國圍一個嫡子,越想胸中的怒火越燒的旺盛,狐狸一樣的眼睛眯成一條縫,要是此刻薛氏站在他麵前,他必定會毫不猶豫的拿劍刺向她。還沒等到他繼續思考,就聽到管家在門外急促的敲門,“侯爺,侯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他的聲音讓平伯侯的心猛地一縮,又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他分明已經處置了薛氏,讓她到後院的佛堂去修身養性,沒他的吩咐,不許任何人去見她,更不能把她放出來。府上的中饋暫且讓管家幫著卿姨娘打理,這次他的確對卿姨娘理虧,每每對上她那雙熟悉的眼睛,他就忍不住思緒飄遠。
難不成是吳國圍,他的膽子向來很大,能作出這等事來。平伯侯拖著疲倦的身子,打開門,管家飛快的看了一眼現在蒼老了不止十歲的平伯侯,硬著頭皮稟告道:“侯爺,剛才少爺拎著劍去卿姨娘的院子了,老奴派人去攔住少爺,不知道能不能阻止他?”
下人畢竟是下人,吳國圍是平伯侯府未來的繼承人,得罪了他,日後沒有好果子吃。況且吳國圍手上還提著劍,誰敢真的不要命往前衝,攔住不讓他找卿姨娘算賬。管家不由的在心裏歎口氣,怎麼這一發生這麼多的事,就不能讓他省省心。
卿姨娘算計他的時候,他很憤怒,可平伯侯吩咐他幫襯著卿姨娘管理中饋,這其中的意圖在明顯不過。薛氏在平伯侯有生之年怕是不能從後院佛堂出來,卿姨娘那麼功於心計,侯府不一定能平穩的交到吳國圍手中。要是卿姨娘懷有身孕,產下庶子,將來一切都變了,管家不由的打了個寒顫,趕忙低頭打亂了思緒。
平伯侯麵色漸漸凝重起來,直至陰沉,帶著鋒利棱角的陰沉,讓管家不寒而栗。他在心裏罵著吳國圍,好端端的少爺不做,非要去找卿姨娘報仇做什麼?這件事確實就是薛氏做的不對,平伯侯夠生氣的了,他若是聰明的話,就應該給平伯侯道歉,而不是去找卿姨娘算賬,讓平伯侯更加厭惡他,對薛氏沒什麼好處。
吳國圍那麼拎不清,他要考慮考慮,要不要投靠卿姨娘,替她賣命?平伯侯憤怒的甩了袖袍,走在前麵,管家替吳國圍捏把汗,但願他沒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來,否則傳出去有損的可就是侯爺的麵子。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侯府的笑話,尤其都察院的那幫禦史,一個一個都是吃飽了沒事幹。
卿姨娘上身一件玫瑰紫緞子水紅錦襖,繡了繁密的花紋,衣襟上皆鑲真珠翠領。外罩金邊琵琶襟外襖,係一條粉霞錦綬藕絲緞裙,整個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風的豔豔碧桃,十分嬌豔。迎春髻上一支金絲八寶攢珠釵閃耀奪目,另點綴珠翠無數,一團珠光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