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平安無事,他還記掛被周氏砸昏的錢達,周氏不知有沒有把他帶回去。要是被夫子知曉,指不定要責怪他一番。吳氏聞言,趕忙催促道:“既然你私塾還有事,那你就快回去,家裏就交給我好了。快去吧,記得有事回來告訴我們一聲,不要讓我和你爹替你擔心。
還有私塾少不了要用錢,上次你走的匆忙,我和你爹沒來得及給你。來,拿著。”突然想到什麼,從衣袖掏出一疊銀票遞到林軒手中,瞬間心田被填滿。林軒成了秀才,在私塾少不了要應酬,跟同學朋友出去吃飯,總要花錢,還要買筆墨紙硯等等。
趙氏指責他們夫妻倆把家裏的錢財都給林冬嫻做嫁妝,怎麼可能?她還有蓮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時候能再見到她?刺繡館掙的錢,林冬嫻一分錢都不要,在出嫁前如數交到吳氏手中,讓她千萬要收下。
這些錢留著給林軒用,他要入仕,花錢的地方太多了。外人看上去林冬嫻有三十台嫁妝,其實那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真正能有十五台就不錯了。這些都是林冬嫻要求的,她一個姑娘家出嫁了,不能拿家裏太多的錢財。再有周夫人、林荷還有林誌妙等人給她的添妝,也不少了。
所以周明沐送來的二十幾台嫁妝有不少被吳氏留下來放在庫房,等到將來留給林軒,還有林蓮。林軒半晌才沙啞道:“娘,這些錢我不能要,你快收回去。蕊兒在家裏養胎,花的錢夠多的了,我不能再要你們的錢。況且冬嫻剛成親,家裏怕是沒多少錢,還是你留著。日子沒必要過的那麼拮據,我不能要!”
作為兒子,他有些愧對林誌平和吳氏,中了秀才,他們還是一樣的起早帶晚的辛苦。從前他總以為跟錢達一樣到私塾讀書,考中秀才能幫家裏減輕負擔。眼下他覺得並沒有多輕鬆,吳氏還在為刺繡館的生員操心,林誌平也不閑,中午要給姑娘們做飯。
多虧了苗氏過來照顧花蕊,否則他真不知道要忙成什麼樣。林冬嫻又出嫁了,不能時時刻刻在家裏陪著吳氏他們,他此刻滿心的愧疚,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沒給家裏掙到一分錢,花出去的錢反倒不少。吳氏眯著眼:“你這孩子胡什麼,怎麼就不能要了。
冬嫻的嫁妝家裏沒出多少,花蕊腹中那可是我的孫子,我花錢心甘情願。你就拿著,家裏什麼沒有,錢有的是,你別有太多的顧忌,我們掙錢就是要花在你們身上,快拿著。不私塾還有事,快走吧!”神情慈祥的吳氏讓林軒再也忍不住撲進她懷裏,“娘。”親切的叫了聲,飽含對著吳氏的愧疚和謝意。
林誌平遲遲不見吳氏和苗氏等人過來,他坐不住的站起身去尋找起來,遠遠的看到林軒撲在吳氏懷裏,跟個孩子一般,他不由的停下腳步,靜靜的站著,深情的望著他們母子倆。林軒擦拭眼角的淚水,抬頭仰望空,隨後恢複好心情,淡然道:“娘,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等有空,我會回來看你們。”
吳氏嘴角掛著一抹淺笑,送林軒到門口。砰的一聲,門關上了,林軒沒有邁步去私塾,不知不覺的敲開林冬嫻家的門。林冬嫻輕握劉嬋的手:“嬋兒,你還關心他們做什麼,他們都要把你給賣了?”
“冬嫻,他們把我給賣了,我不會原諒他們。可他們畢竟是我的親人,要是他們出事,我也跟著難受。”眼中的淚水洶湧而出,不禁屈膝抱腿,窩在一邊嚎啕大哭起來。這兩一直緊繃的弦再也繃不住鬆懈了,當著林冬嫻的麵,劉嬋傷心的哭了。林冬嫻沒吱聲,讓劉嬋發泄會。
心裏的怨氣要是一直悶在心裏,時間長了很容易得病。哭出來,發泄出來,就好多了。林冬嫻靜靜的望著她,“冬嫻,你出來下,大哥找你有些事。”周明沐溫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林冬嫻聞言,猛地從床上跳下來,她光顧著安慰劉嬋,忘記林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