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洪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但伴隨著他的笑容,屋內的眾人卻感受到了一股攝人心扉的不安。
扭過頭去望向師父手裏拿著的玻璃瓶子,屋內的眾人一時間也紛紛有些猶豫不決了起來。
倘若這一瓶屍油真的是救命的良藥,那麼師父喝了之後,便能躲過兩天後的天譴繼續活下來。可倘若屍油並非救命的良藥,而僅僅是毒藥而已,那麼師父喝了之後,必然隻會當場暴斃死在此處。
“師父,不妨等兩天後再喝吧,也沒必要現在就做抉擇吧!”
我稍稍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天譴的時間是兩天之後,此刻應該沒必要這麼快就喝了吧!
師父握著瓶子的手微微一顫,隨即望向我投來了一個讚許的目光。
師父微微張開口笑著準備和我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吳洪開口打斷了。
“兩天後?我想天譴的時間應該沒有人可以準確的預算到吧?你確定告訴你這個消息的人,他當時的話是兩天後就會有天譴的嗎?”吳洪望向我微微一笑,雖然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但是體內卻噴湧出一股極為強烈的壓迫感。
我對此無言以對。
當時在麵對黑白無常的時候,黑白無常的原話是最多三天,如今想來,或許真的是我們太過樂觀了,一開始就把期限預定成了最高的期限。
師父同樣開始察覺到了這個問題,臉色稍稍有了一絲不安的神色。
既然當初黑白無常說的是最多三天,換言之,在三天之內也同樣有可能會遇到天譴,或許是明天,也可能是下一個小時,也可能是下一秒。
“從你們的反應判斷,看來對方當時說的並不是兩天後。既然時間不是兩天後,也便是天譴隨時隨地都可能會來臨,此刻再不喝這一瓶屍油,待到天譴真的降臨了,你覺得你真的還有時間可以趕在事前喝下這一瓶屍油嗎?”吳洪望向我們和師父,繼續在一旁開口催促到。
雖然並不知道吳洪為何這麼著急讓師父現在就喝下,但是他的話也不無道理。
師父的目光稍稍有些動搖,閉上眼去深呼吸了一口氣。
再度掙開眼睛的時候,師父壯起幾分膽色擰開了屍油的瓶子。
伴隨著屍油的瓶子擰開的一刹那,一個極為腥臭的味道從瓶子中彌漫了出來。
那股臭味難以形容,濃重的好似腐爛了好幾天的死耗子一般,並且細細聞了聞,發覺臭味中還有著一股類似於頭油的油耗味。
我聞到這股臭味的一瞬間,發覺雙眼驟然一花,淚水便流淌下來了。
能夠僅憑味道便刺激地人眼淚直流的,這屍油的殺傷力也未免太大了。
“媽,幫忙開一下窗戶!”吳洪一把捂住了鼻子,聲音有些尖銳的朝著一旁的吳母大喊到。
“嗯嗯!”吳母慌慌張張一路小跑到了窗戶的位置,一把扯下了塞在窗戶縫隙上的布條,將窗戶向外推開。
吳母將整張臉靠在窗戶上,在那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你快點喝了吧!我快要頂不住了!”
窗戶一開,屋外的風便刮了進來,吳洪體弱,立即伸出手去緊了緊身上蓋著的毛毯,臉上驟然變得煞白。
丫丫則直接走過身來,一把將我背起,邁開腳步便背著我一同跑到了窗戶的旁邊,帶著我一起在那邊呼吸著新鮮的口氣。
師父微微低下頭去,望了望手裏的這一瓶臭得令人發指的屍油,眉頭微微一皺,臉色極為猶豫。
“喝吧!”師父大聲叫了一聲,接著著一聲大吼壯了壯自己的膽色。
師父抓著瓶子,抬起頭來將瓶子一飲而盡。
放下手來,師父的臉色驟然變得煞青。
“唔!唔!”師父擰著緊緊捂著胸口,臉上突然變得極為猙獰痛苦了起來。
師父一把倒在長椅之上,手裏的玻璃瓶脫手掉落在了地上,不斷旋轉著。
師父脖子上青筋暴起,手中的指節用力的抓著脖子,指關節因為太過用力而變成了白色。
“嗯!喝!嗯!”師父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抽搐了起來,嘴角也溢出了一層白色的唾沫。
“師父,你不要緊吧?”我看到師父如此痛苦的模樣,嚇得一把從丫丫的背後跳下,立即撒腿跑到了師父的身旁,朝著師父不安的大喊到。
師父卻對此毫無反應,似乎失去意識了一般。
我扭過頭去,目光狠狠的瞪向了一旁的吳洪,朝著吳洪厲聲質問到:“這一切該不會是你的計謀吧?你該不會是因為父親的失敗而記恨師父,想要借此除掉師父吧?”
一旁的師兄聽到了我的話,立即憤怒的跑過身來,提起手來一把揪住了吳洪的領口。
“這一切真的是你的詭計?倘若師父沒有活下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師兄雙目圓瞪,揪著吳洪的領口氣憤的大喊到。
吳母則立即趕了過來,一把將師兄的手拍到,隻身擋在了吳洪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