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血液仿佛驟然倒流一般,這股真真切切的恐懼感傳遍了身體的五髒六腑。
這個陌生的奇怪女人,絕對不會是什麼善男信女,此刻體內的本能正在瘋狂的催動著我的雙腿。必須要盡快離開這裏,否則,我會死!
四目對望著,我們二人誰也沒有動,就這樣在這陰暗的充滿血腥味的隧道內靜默著。
“嘶!”地一聲氣音,眼前的女人驟然張開了血盆大口,嘴角直接開裂到他的耳後,尖銳的利齒徹底暴露了出來,密密麻麻好似尖銳的刀尖一般。女人俯下身去,雙手按在地上,仿佛猛獸一般四肢著地的朝著我跑了過來,張開的血盆大口中隱隱有口水流淌而出,仿佛在追逐迷人的食物一般。
這猝不及防的一幕看得我心都快從胸口跳到嗓子眼,一個蛤蟆吃屎便朝著身旁連滾帶爬的翻了過去,手抓著地麵指尖一陣劇痛,但也顧不上這一切了,一個狗刨一般的姿勢朝著前方踉踉蹌蹌的跑了起來。餘光稍稍朝著身後望去,發覺那奇怪的女人正好似蜘蛛一般腳貼在隧道的頂上,正飛速的朝著我飛奔而來。
這一滲人的場麵嚇得我尿都滲出了兩三滴,趕忙直起身來,操起手刀便咬著牙朝著前方奮力跑去。
身後傳來了那女人嘶啞的氣音,聽在耳邊好似地獄的奪魂鈴一般。
求生的欲望催促著我不知疲倦的跑著,隧道內迎麵而來的冷風吸入嗓子中嗆得我想咳嗽,但我知道不能停下來,一但我稍稍停留,便隻有死路一條。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白點,在這陰暗的空間中仿佛月亮一般耀眼。
我知道,白點的位置,便是隧道洞口的位置了,望見白點的一瞬間,原本重若鉛塊的雙腿突然湧出了使不完的力氣,隻要離開隧道,我或許還有機會活下去。
一股樹木的清香從隧道口傳了過來,耳邊還能隱隱聽到陣陣蟬鳴,這一切都在鼓舞著我繼續朝著前麵奔跑過去,那個沐浴在陽光下的森林,此刻在腦海中變得鮮活了起來。
眼前的洞口隨著我的奔跑上下起伏,漸漸在視線中清晰了起來,白色的逆光之中,能看到有幾道身影此刻就站在洞口。
能活下來!隻要衝向洞口,我便可以活下來了!我這隻追逐燭火的飛蛾,總算要奔赴生的世界了。
“咯咯!”充滿光芒的前方,隱隱掠過一道黑色的虛影,仿若慢動作一般,我活下去的最後的光芒,徹底被虛影遮掩住了。
鬼魅的身影從隧道的頂部一躍而下,穩穩的擋在了我的身前,滲人的血盆大嘴上,浮現出一抹擬人的狡詐的笑容。在她的眼中,我仿佛一隻她進食前戲弄的老鼠一般,她現在已經厭倦了,這隻野貓即將啃食掉她的獵物。
我累了,也早就跑不動了,氣喘籲籲之中,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既然一開始就注定要死,為何又要給我這最後的一點光芒呢?
黑暗的世界中,我仿佛聽到我的頭蓋骨被她的血盆大口咬碎時發出的響聲,仿佛可以聽到她咬破我的氣管時我燥熱的血液混著胸科的空氣噴湧而出的響聲,一切都結束了吧?
“喂!醒醒,該回家吃飯咯,再不回去師母怕是要生氣了。”
朦朦朧朧中耳邊突然響起了師父的聲音,我吃了一驚,不可思議的睜開了雙眼。
隻見胸口的護身符上突然綻放出道道極為耀眼的白光,擋在身前的怪物嚇得急忙伸手護住雙眼,在白光的照射下發出極為淒厲的叫聲,似乎極為痛苦一般。
胸口的護身符上隱隱有道道紅色的虛影浮現,漂浮在半空中形成一個我所熟悉的符咒。
“淨邪符!”師父在小時候給我戴的護身符竟然是一個淨邪符,眼前仿佛出現了師父穿著藍色道袍衣擺隨風獵獵作響的背影,沐浴在淨邪符的白色光芒中顯得非常的偉岸,如此的令人心安。
關於童年的時光此刻再度湧上心頭,記憶中那些陽光明媚的清晨,師父伸出溫暖的雙手擺動著我的手指,教我結出一個個繁瑣莊重的手印。
我依循著記憶,將手放在胸前緩緩的結出一個個晦澀難懂的手印,指尖仿若躍動著的精靈,隨著記憶中那雙溫暖的大手舞動著。
“萬靈封印!喝!”結完了全部的手印,我輕輕的揮出手去,輕飄飄的將手落在了那張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