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程爽聽著從木屋漏處滴落的水滴,慢慢滴落在破水桶上聲音。
程爽躺在在幹枯的稻草堆上,全身蜷縮在木屋內唯一的一條破棉被裏,雙腳依舊冰冷,全身依然在發抖。程爽起來動了動木屋中間快熄滅的火堆,添了一些柴火進去,然後又縮回了棉被裏,感覺一陣暖和,其實全身依舊在發抖,外麵下著雨,伴著這場雨,天一下子冷了下來,冬天一下子就到了,比往年早了些。
懷周是個小山村,小到總共才十來戶人家,村裏的人都是獵戶,平時都是依靠打獵為生。程爽就是其中一戶人家,說是人家,但這戶人家很特別,原先就他跟程伯。程爽沒其他什麼親人,記憶中就一直跟程伯在一起了。
程爽聽程伯說是有一次打了一頭狼去鎮上換取銀兩,在回來的路邊發現了他就撿回來了。剛好程伯也想養個孩子,養孩為了養老送終,但窮沒錢討房媳婦,撿一個也就將就著了。程爽一直很感激程伯,跟對待自己親生父親一樣,因為覺得跟在程伯身邊長大,比在街頭流浪強的多。每次在鎮上看到那些餓死、病死在路邊或街角處的孩子,程爽就覺得其實自己的命很不錯。
程伯對他真的很好,就跟對待自己親生孩子一樣,隻是程伯很懶,除了打獵就是喝酒。經常用自己獵捕的或者程爽捕獵的獵物換酒喝。沒事總是一個人捧著個酒葫蘆,看著南方,醉倒在門前,如沒意外想來生活就是如此這般一直下去。
前年程伯一次一個人去山上打獵後,好幾天沒見到身影,最後總算全身都是傷回來,說是遇到了成精的響尾虎,沒絲毫準備,雖拚鬥逃出來,但也烙下了病根,耗了一個冬天,就在去年的春天死掉了,留下一個木屋跟一封信,說是要等程爽到16歲的時候才能看。那年程爽14歲。
這兩年來,程爽都是飛奔在山上,經常一呆就是十天半個月的,往山裏的深處探尋,又是挖陷阱又是做套獸繩,隻是一直沒碰到程伯說得那頭響尾虎。別說響尾虎了,就是一般的老虎都沒碰到過一頭,熊瞎子倒是碰了好幾頭。說實話程爽是一個出色地獵人,常年跟在程伯身邊,打獵技術都趕得上程伯了,就是力量比不上,這是程伯死前親口說的,相信伴隨著年齡的長大,身體的爆發力跟體力也會更上一層樓。為了尋找響尾虎,所以程爽的生活也是有一餐沒一餐。
程爽在程伯離開人世後,拒絕了鄰居張媽的照顧,總是一個人去山上尋找響尾虎,期間打些小獵物換個生活,偶爾也帶著張媽的孩子張蛋往山裏跑,教他打獵。
一年多過去了,程爽一次也沒聽到過村上的人跟鎮上的人說哪裏患虎患的,慢慢的,程爽尋找響尾虎的念頭也淡了許多,想來那虎精要不是換山頭,要不就是死去了,隻恨那虎沒死在自己的手上。
突然程爽感覺臉上冰涼涼的,全身一陣寒顫,眯眼一瞧,原來麵前那個水桶已經快滿了,現在水濺出來了,少許飛落在了臉上,全身更冷了。懷周的冬天就是這樣突然降溫,而後一直等到春天才慢慢開始變暖,程爽起來換了一個木桶,然後端著八分滿的水桶往門外走去,嘩啦一聲直接倒到了門外,然後格拉一下速度掩起木門,全身發抖的速度飛奔進那床棉被裏。跟木屋外的雨天一樣,程爽今晚很是興奮,睡不著。
這要從前天程爽去鎮上來說起,那天程爽提了兩頭的山雞和一個酒葫蘆,去鎮上換貨,程爽懂事起基本都是他去鎮上的一家小酒店去換貨,那酒店的掌櫃姓王,小店內除了王掌櫃跟他媳婦王嬸,就沒第二個人。
王掌櫃跟他媳婦都對程爽不錯,也可能是他老婆不會生養孩子,且因為生活的緣故一直沒領養孩子,故有可能把程爽當自己孩子來看,給程爽山貨的價格很公道,都是比其店給的多,撇除程爽獵物的質量不錯,另有時程爽還會在王掌櫃那噌上一頓半頓的,偶爾還幫王掌櫃招呼下店裏客人。程爽計劃換點銀兩打上幾斤的米酒,再買些鹽巴、大米。再添些衣物準備今年過個暖冬,那鎮叫沽贏,名字的由來就說不清楚了,從程爽懂事起就知道那叫沽贏,為什麼這麼叫,也從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