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回頭衝他們一笑,笑得極是陰險,然後單膝跪地抱拳道:“大人,我後麵有人扯我衣角,我懷疑他們圖謀不軌”
“嗯,裴永,你們都下去!”縣令剛說完,那幾人麵麵相覷道:“這就是白眼狼啊!”
秦錚看著他們走到門縫又轉過身偷看,心裏不覺好笑。
秦錚跪在地上,忽然神情嚴肅地道:“老爺,我有一事不明,還請老爺賜教。”
“哦?”縣令手撫胡須,微微頷首,”他對秦錚的言行早已心生不滿,語氣也不免有些生硬:
“你有什麼事情不明,要向我請教?”秦錚深吸一口氣,然後才道:“老爺恕罪,我隻想知道,那堂外的小女孩到底犯了什麼錯,要遭受如此的酷刑?”秦錚盡量使自己說話不露出怒色。
堂外的鞭撻聲止住,那試圖嘲笑秦錚的大漢,聽見秦錚的話。也不禁探頭向裏麵望去。
秦錚聲音不大,但句句鏗鏘有力。仿佛每一句都回蕩在這大堂之上。縣令不禁皺起眉來,冷冷道:“那孩子小小年紀便行竊盜之事,按我朝律例,該打三十大板。”
“哦?”秦錚眼睛睜圓,氣氛一時劍拔弩張,秦錚又道:“那她所偷何物?”
“他偷了鄰居家的一石米,而且此事她也已經承認。”
秦錚聽了冷笑道: “僅僅是因為一石米?大人,您難道沒看見,堂外的女孩衣衫襤褸,已經瘦得不成樣子,這一石米或許僅僅是為了飽腹而已!”
縣令聽聞怒氣衝頂,手指著秦錚額頭喝問道:“放肆!我難道要你小子興師問罪?”
秦錚站起,挺胸昂首。對於眼前的威勢不為所動,義正辭嚴的道:“大人做這樣的刑罰未免太不盡人情!”
“我不盡人情……我不盡人情?朝廷律例在哪裏,我也隻是依法辦事!”縣令額頭冷汗直冒,甚至說話也不沒有原來這麼理直氣壯。
秦錚冷笑著看著大堂上的縣令,這縣令不講情麵也就罷了,但是僅僅為了一石米就對一個尚為成年的孩子大動刑罰,確實太過冷酷。
“反了反了,來人呐,把他拿下!”縣令開始慌了起來,急忙令左右要將秦錚拿下。
“ 慢!”秦錚手臂微揮,眼望著縣令,開始冷笑道:“是不是也想將我拖出去打幾十大板?我倒要問問,假如那堂下是您的女兒,你還會這麼做嗎?”
“你不為黎民百姓做主,還算什麼老爺!”
“我是這裏的縣令,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縣令怒目橫眉,卻不想情急之下竟喊出這樣的話來,頓時數雙眼睛直直的看著端坐大堂的縣令。
這樣的話,確實有失身份。
秦錚聽到此處,早已怒不可遏。他將拳頭握得咯咯直響,突然激憤而起,怒喝一聲道:“你這狗官!”
秦錚蹬蹬兩步,上前一把將縣令的官帽扯下,然後丟擲在地上用腳砰砰地踩著這代表著一縣之令的官帽……
眾人齊齊睜大雙眼,極度駭然的看著眼前近乎瘋狂的少年。
空氣凝結到一種恐怖的程度,隻有秦錚清脆的踩踏聲伴著眾人怦怦的心跳聲。堂外原本呼嘯的大風在此刻也仿佛被迫安靜了下來。
眾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一下一下,仿佛震嘯雷鳴。連那個縣令旁邊悠然自得扇扇子的青年也不禁怔在那裏,拿在手裏扇子也差點點抖落在地……
誰能想到,這少年,竟如此大膽!秦錚就在眾人驚鄂的目光中將曾經高高在上縣令的官帽踩個稀巴爛……
連那原本嘲笑秦錚的大漢手中的刑杖也掉落在地。
半響……
在一片寂然的環境中,有一道聽起來十分刺耳且突兀的聲音:“好!”一人竟站起拍掌叫好,這人就是方才坐在縣令旁邊的青年。隻是這青年的聲音實在太過突兀。
然而更加令人驚鄂的,是縣令的反應。
縣令楞怔半響,眼睛急轉不停,腦中思維急轉,本來這件事他就收了別人的賄賂,不想中途卻發生這樣的事情,忽然拍桌大笑了起來,笑聲豪放不羈。走到秦錚麵前,“砰!”地一把將自己的官帽踢飛。然後拍著秦錚的肩膀大笑道“不想我安平縣,竟有如此膽氣過人的兒郎!”
縣令滿臉讚賞,不住點頭。
“希望老爺以後,能夠寬厚待人。”縣令聽聞秦錚冷冰冰的言語,頓時臉色僵住。站在秦錚的身旁竟不知如何是好。
秦錚毫不留情,絲毫不給縣令台階下。縣令向兩旁使個眼色。兩旁衙役會意,頓時準備將秦錚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