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準確地說其實也不是很久,在一個飄雪的夜裏出生了一個女孩子。這個孩子生得膚白貌美,並且極其的冰雪聰明,於是,她的媽媽就給她取名為白雪公主,哦,不對,她的媽媽給她取名為夏天,夏天的夏,夏天的天。為什麼叫夏天呢?第一,她媽姓夏。第二,她媽覺得這個冬天實在是太******冷了。
沒錯,我就是那個在寒冬臘月裏出生的夏天,有著這麼奇葩姓名的我自然也有著十分喜劇的人生,準確地說是戲劇。比如,打記事起,我就沒見過我爸,這算是擁有了身世之謎吧!又比如,我有個美麗、迷人、新潮卻又奇葩得有些可愛的媽,隨我姓,我叫她夏女士。夏女士經曆過所有青春疼痛係列小說的橋段,什麼早戀私奔啊,什麼未婚先孕啊!不僅如此,夏女士還十分地表裏不一,她有個很牛逼的工作—大學教授。
我的戲劇化人生就由夏女士的未婚產子正式拉開了序幕。
要我說,我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我一歲的時候,不小心整個頭卡在了大床和小床的縫隙裏。哭了一晚上也沒能吵醒鼾聲如雷的夏女士。於是,我便青筋蹦起、腦部充血地卡了整整一個晚上,我一直懷疑這就是我腦子不太好使的根本原因。
我三歲的時候,夏女士由於急著去上班,把我一個人忘在了家裏,我爬上防盜欄嚎啕大哭,結果,頭又卡在了防盜欄的縫隙裏。這一奇觀成功地引起了樓下打麻將的社區大爺大媽們的注意,其中還有一個大媽對我喊:“小朋友,不要往下跳啊!不要想不開啊!”最後,聞風而來的夏女士抱著我發誓道:“乖,不哭了,媽媽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在家了。”
我點點頭,居然傻到相信了!
4歲的時候,我再次淒慘地被夏女士忘在了幼兒園,一個流著鼻涕長得很【善良】的小男孩跑過來對哭泣的我說:“不要哭了,老師說,今天你和我睡,我每天都上全托班,全托班可好玩了。”然後,看著他“善良”的臉和晶瑩的鼻涕,我哭得更大聲了。
5歲的時候,我一不小心從夏女士的小破自行車後座掉了下來,堅強如我,忍著屁屁上傳來的劇痛,我爬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追著自行車跑。結果,插著耳機的夏女士隻留給了我一個一無所知騎車遠去的背影。
6歲的時候,我在夏女士的教唆下飛快地跑進了即將關門的地鐵,可是,夏女士自個兒卻被關在了地鐵外麵。於是,幼小的我隨著地鐵一個人去了千裏之外,在外麵流浪了整整一天才被警察叔叔送回了家。
自從那天起,我整個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或者說是心理創傷!忽地一下,體內的洪荒之力也在一夜之間被激發了出來。
我再也不擔心夏女士被關在地鐵外麵了,因為我可以徒手扒開地鐵門。
我再也不擔心沒有人接我放學了,因為回家的路線我已經爛熟於心。
我再也不擔心一個人在家了,因為所有家務我都可以獨立搞定。
不僅如此,我還肩負起了夏女士情感顧問一職,專門幫她辨識鏟除渣男,尋找真愛。
10歲的時候,我們鏟除了一個腳踏兩隻船的,還一起去扯了小三的頭發。
12歲的時候,我們鏟除了一個詐騙犯,差點把警察局拆了。
13歲的時候,我們鏟除了一個外國朋友,吵架的台詞幾乎都是:“Idon'tunderstandyou。”“Idon'tunderstandyou,too。”於是,我隻好對夏女士說:“Ofcourse,yourEnglishisreallypoor。”
幾年下來,渣男爛桃花砍掉了不少,但是,真愛一個也沒找到。
直到我15歲的花季,夏女士終於迎來了她的第二春,圓滿地給我找了個爸。於是,我遇見了蘇山語—這個高高瘦瘦、皮膚白得像腎虛一樣的黃毛小子。別誤會,我媽的結婚對象不是山語,是山語他爸,我叫他蘇先生。蘇先生是個老男人,為人忠直,有車有房,父母雙亡,勉強也算得上個老帥哥,至少和之前的一眾奇葩相比還是極其不錯的。唯一的缺點就是免費贈送了這個蘇山語。蘇山語比我大一歲,唇紅齒白,皮膚稍黑,看上去十分陽光健康,請注意我的措辭“看上去”。沒錯,在那個盛行非主流的年代,他還是長得有那麼點氣質的一類男生,乍一看還有點像彭於晏。不僅如此,他還成績優秀,就讀於我市上線率第一的綿陽中學。有沒有覺得這樣的男生很適合當男主角?沒錯,當時,我看了他的照片,聽了他的事跡後,也立即心裏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雖然我表麵上隻是高冷地對夏女士說:“嗯,還行吧!你喜歡就好。”
畢竟,人就分為兩種,看上去有節操的和看上去沒節操的。但是,無論是哪種,內心其實都沒有節操!
於是我小鹿亂撞,略微尷尬,盛裝出席了我們的第一次雙邊會談,四個人去了氣氛很好的西餐廳,叫什麼不記得了,反正氣氛很好,很高檔的樣子。不過,氣氛好的是西餐廳,不是我們。我們的狀況是雙雙尷尬地裝著逼。
“山語長得真帥,比他爸爸帥多了。是不是?夏天?”夏女士用手肘戳了戳我,一臉刻意奉迎的表情。而我正在和一根豬排骨奮戰,這種時候要給麵子唄!於是我抹了抹嘴,豎起大拇指:“嗯!是的呢!味道超級好!哦,不,長得超級帥啊!”我剛向對麵的蘇山語發散出自認為得體的假笑,這家夥就讓我差點一口豬肉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