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弟子侃侃而談,指點孫傲道。
“嗬嗬,本師兄哪有錢啊。對了,如果選擇幹雜活的話,每個月得幹多少天?”
孫傲先辯解了兩句以正視聽,然後又關切地問道。
“如果選擇幹雜活的話,每個月十天。”
灰袍弟子隨口應道。
閑聊中得知,這個外門弟子姓韓,名字叫韓當,來清溪派修行,已有十餘年了。
因為韓當是偽靈根體質,修為突破煉氣後期境界後,便卡在煉氣後期境界的關口上,止步不前了,目前被宗門分配在清溪宗外事堂管事張師叔手下當差。
本來,外門弟子修煉到韓當這種境界,基本上算是到頂了,按規定可以申請去清溪派在各地開辦的茶樓酒肆,充當中層管事人員的。
但韓當仍然抱著一絲幻想,想再堅持幾年,看能不能突破煉氣後期大圓滿境界。
據韓當說,在清溪派的修仙史上,確實也曾有那麼二、傲名偽靈根體質的外門弟子,在突破煉氣後期境界後,硬是憑著自己艱苦卓絕的努力,在機緣湊巧之下,最終突破煉氣後期大圓滿境界和築基期瓶頸,最終獲得了很高的修行成就,名彪史冊。
可見,“偽靈根不能修仙”一說,也不是絕對正確的。
這就是韓當能在清溪山堅持下來的原因。
兩人就這樣聊著,很快就飛到了半山腰上的那座“清溪殿”前,落地後,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大殿之內。
大殿中央,站著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精瘦男子。
此人麵部瘦削,雙頰凹陷,一雙細長的小眼睛,如果隨便用“尖嘴猴腮,賊眉鼠眼”等詞語來形容其長相特點,那基本上是恰如其分的。
好笑的是,此人的薄薄的嘴唇邊上,留著濃濃的一撇短髭,臉色也很不好,看上去有些青黃不接,好像這輩子就沒吃過一天飽飯似的。
但他那雙細長的、冷冰冰的眼睛,卻像一把尖利的錐子,精光閃閃,鋒芒畢露,看上去咄咄逼人,好像隨時都準備紮人似的。
此時,大殿內站立著傲、四十個高矮不一的青袍弟子,雜亂無章地簇擁成一團,仰頭凝望牆壁上張掛的任務分類榜。
這些青袍弟子大都蹙著眉頭,目光在不同的任務欄上移來移去,好像心中正在反複權衡、比較、斟酌,卻難以確定,應該選取何種任務為好的樣子。
新人孫傲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他們過多的關注。
“這位就是張師叔吧?張師叔好!在下是新入門的弟子孫傲,請張師叔多多關照!”
孫傲走到精瘦漢子麵前,鞠躬行禮,恭敬地問好道。
“嗯?你就是孫傲?你這個死囚!難道你師父沒教過你,在領取任務的時候,要早點到嗎?一點規矩都沒有!――哼,要不是看在今天是你入門第一天的份上,老子絕不饒你!記著下次一定要早來,明白了嗎?要是再敢如此,可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老子可以扣你十塊靈石,也可以罰你任務加倍!”
張師叔虎著臉,瞪起眼珠子,厲聲訓斥道。
“是。”
孫傲忍聲吞氣,弱弱地應了一聲。
心裏卻暗暗罵道,鳥鳥的!修仙沒修成,自己的忍耐能力倒修的越來越厲害了……這個什麼狗屁張師叔,怎麼動不動就罵人啊!
“快說,你選什麼?”
張師叔罵完了,有些不耐煩的道。
“張師叔,在下可不可以先看看任務分類榜,等在下選好了,再告訴你好嗎?”
孫傲謹慎地回答道。
深恐再次引起張師叔的不快,而招來此人一頓莫名其妙的斥罵。
“要看就快點看!別磨磨嘰嘰的,像個娘們似的!”
張師叔沒好氣地道。
孫傲隻當沒聽見張師叔的毒舌,慢慢擠進人群中,抬眼向張掛在牆壁上的黃絹布榜和白竹黑字的雜務分類榜望去,耐心細致地察看了起來。
白竹黑字的雜務分類榜上,寫明的都是宗門內的一些雜活,跟韓當介紹的一樣,領取這種任務的時間是每個月十天。
做完十天雜活後,當月剩餘的二十天時間,完全可以自主支配,也不僅僅局限於在房間內修煉。
孫傲的目光,在雜務分類榜和黃絹布榜上緩緩掠過。
不久,他的眼球就被黃榜吸引住了。
宗門這次懸榜的任務,乃是采擷一種名叫“石髓芝”的靈草兩株,一旦完成采擷任務,可抵兩個月的雜務活。
這個任務的一旁,還有幾行小字,提示在哪些地方可以采到石髓芝,以及執行該項任務的危險程度,和應該注意的其他事項。
根據榜上提示,采擷石髓芝的危險程度為“很危險”。
在孫傲身前,還有兩個煉氣期後期的師兄,年齡大約在二十二、傲歲的樣子,其中一個人不停地用手輕輕拍著自己的腦袋,另一個人則嘴裏咬著自己的一截手指尖,正猶豫不決的看著黃榜,好像對於要不要選擇這個任務,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孫傲見此微微一笑,心中稍稍計較了一番,便走過去告訴張師叔,說他選擇的任務,乃是“采擷兩株石髓芝”!
“嗯?采擷石髓芝?采擷石髓芝的任務,是非常危險的,你一個練氣中期菜鳥,究竟行不行啊?可不要打腫臉充胖子!你知不知道沒有完成采擷任務的嚴重後果?”
張師叔黑著臉,白了孫傲一眼。
“這個……在下確實不知。請問張師叔,如果在下采不到石髓芝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孫傲陪著小心地請問道。
“如果完成不了采擷石髓芝的任務,本師叔可以按每個月20靈石,對你進行罰款,也可以將你下一次的任務加倍。對於交不出罰款的弟子,本師叔還可以直接處罰他們去礦區做苦力,直到還清全部欠款為止。你聽明白了嗎?”
張師叔斜著細長的眼睛,冷冷地道。
這一次,張師叔說話的口氣稍稍緩和了一些,竟讓孫傲有種“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的感覺,不禁暗暗詫異。
而且,張師叔似乎很滿足於炫耀自己的“權力”,在說到“本師叔可以”這幾個字時,語氣都有適當的加重、拖長,仿佛不這樣,就不足以將他微不足道的權力,放大到無限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