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友,現在唯一能改變的,隻有他了。”趙麗芬道。
此時的左飛,正在y省某高檔茶樓裏品著極品碧螺春,對於每個人而言,慶祝的方式都會有所不同。有的人願意去喝點小酒,有的人則會大聲的呐喊,有的人卻更願意將澎湃的精力,宣泄在女人的身上。
對於左飛而言,沒什麼方式比安靜品茶,更有意味了。
隻有在安靜的環境裏,人的大腦才能更為的專注,才會考慮著明天。
捫心自問,左飛並不算一個成功的商人,而是一個成功的投機者。在國有體製的改革下,趁勢豪賭將永隆化工私有化,從而走向了富豪生涯。
那些年,隻要是能賺錢的事情,國家一律鼓舞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三十年來的經濟突飛猛進,在世界為之矚目的背後,可謂是瘡痕累累。如今經濟起來了,自然也該考慮有所取舍了,但凡是危害公共環境的企業,如今無不是艱難寸行。
左飛將所有的家當,都投入在y省的經濟新區,本以為可以大展宏圖之時,卻隻得被迫停產。機器設備一天不運作,腰包裏的錢,便嘩嘩的往外流。正好遇上毛遂自薦的劉俊剛,正是瞌睡遇上的枕頭一般,像他這樣上了黑名單的人,更為迫切得到新的建廠用地。
“就這些?”朱長友聽著王俞夏繪聲繪色,激動不已的表述後,臉上卻是平靜極了,淡了淡應了聲。
這些還不夠嗎?
王俞夏實在不能想象,朱長友居然是這般漠視的態度,自顧著點上一支老旱煙,抽了起來。
“書記。”王俞夏婉轉表述道,“這可不是小事,那個經濟園區的區長都下台了,要是咱們村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您?恐怕也撇不開關係吧。”
“嗬嗬。”朱長友笑了一聲,卻不應聲,兩人沉默了近一分鍾,站起身子轉身倒了些白開水,回身坐到辦公桌前,語氣仍是平靜溫和,“這事我知道了,要是沒別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都到了這個份上,哪有縮回去的道理,硬著頭皮上唄。
“朱長友!”王俞夏起身喝道,“你這是不顧咱們村民的死活,一意孤行的枉法行為,我要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也就罷了,可是今天要是沒個痛快話,休想讓我回去。”
年輕人,究竟是年輕人,總是按耐不住內心的衝動勁。
朱長友瞧著這般拚命般的架勢,也不惱怒,從辦公桌裏抽出一疊文件,扔在桌上。
王俞夏瞥眼一瞧,正是縣委下發的那封《關於大廟村引資建廠問題》的決議文件,不由得內心一怔。朱長友的態度,已然能夠理解。
引資建廠的事情,已經得到了縣委的重視,這件事情此時已經不再是大廟村與永隆集團的問題了,而是洪縣對於引資發展建設的大問題。文件的最後一段,正是表述著借此大廟村引資建廠事宜,妥善處理後發告各個鄉村,以示表率。
“縣裏很重視這個事情,要不惜一切代價,妥善處理好這次引資。”朱長友道,“咱們大廟村窮,整個洪縣都窮,縣委希望能夠通過這次的引資建廠,吸引更多的企業,更多的商人來洪縣搞投資,什麼叫不惜一切代價,懂嗎?”
王俞夏突然覺得自己很累,全身的力量似被抽空了一般,頹然的一屁股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