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放心,定不辱命。”趙瀚拱手笑了笑,心知王雲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倒也沒多生氣。這時身後的紀靈已經催馬上前,附耳低聲說道:“大人,一會由我來充當領隊,你在我身後指揮大軍的前行方向。”
趙瀚心中一暖,心知紀靈是為他著想。要知道戰場衝陣之事,非生即死,凶險異常,即便武勇如項羽者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更何況隻是不嫻馬上的趙瀚。紀靈卻是不同,他久嫻戰事,經曆的大小戰事並不在少,自身就是名經驗豐富的軍中悍將。
而且讓趙瀚更為放心的是,他知道曆史上的紀靈是一名赫赫有名的勇將,定是有兩把刷子的,否則也不會有資本和桃子三兄弟叫板,想來這黃巾軍雖眾,卻也不至於讓他折戟沉沙。
由他衝陣,自然勝過自己許多。
趙瀚點了點頭,麵露感動之色,張口還欲說些什麼,卻忽然聽到中軍中的鼓聲已經響起。鼓聲先是緩慢沉悶,隨即越敲越快,最後竟如同暴風驟雨一般,中軍中早已排列好陣勢的兵卒們齊聲呼喝,踩踏著整齊的步伐緩緩向前挪動,如同一座黑壓壓的大山挪動般。
趙瀚身後的隊列一片肅穆,所有人都知道已經到了決戰的時刻了。趙瀚麵色緊繃,右手垂舉著長槍,左手高高舉起,猛然間舉著的手用力的向下一壓,騎兵們齊齊舉槍,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萬歲!”
四千餘騎密集排列,彼此之間緊隔一馬的距離,居高臨下衝擊而下,先是緩緩加速,隨即越來越快,率先對黃巾軍的陣營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趙瀚伏鞍躍馬,隻覺得耳邊的馬蹄聲如雷般轟隆鳴響,放眼望去眼前盡是一片讓人絕望的漫天黃色,耳邊卻依稀聽見紀靈嘶聲竭力的吼叫聲:‘壓低身子,握緊長槍’。
漢軍不愧是久經訓練的精銳,所有人都幾乎緊緊貼在馬背上以減少弓箭對自己殺傷,右手中緊緊握著的是長約一丈的長槍。四千多鐵騎如同奔流而下的洪流般,猛地衝向迎麵而來的黃巾軍。似乎是對了配合友軍的衝鋒,這時正在緩慢上前的步兵方陣也漸漸發力,緩緩加速向前衝去。
盡管對方敵軍是如此的人多勢眾,隊列黑壓壓的將整個潁水河畔都覆蓋成了黃色,連看都看都不到盡頭,但漢軍卻毫不畏懼,隻是一頭紮進了黃巾軍的陣列中。
大地在腳下劇烈的顫動,站立不穩,馬蹄在耳朵邊轟隆,伴隨著軍官揮舞著鞭子大聲的叫罵聲中,黃巾軍士卒們慘白著臉色排起了一道道似乎牢不可破的防線。
隨著黃巾軍的節節勝利,在俘獲大量裝備兵器的同時,不少有經驗的漢軍降卒也不斷充入黃巾軍中,讓原本烏合之眾的黃巾軍漸漸也形成了戰力。如今黃巾軍前排放置的便是稀稀落落的一牌繳獲而來的盾牌,盾牌後麵則是大批手持長戟穿著漢軍鎧甲的甲士,若非他們手中的兵器微微顫抖著,看上去幾乎和普通的漢軍並沒什麼差別。
可即便是在勇敢的士兵,在麵對迎麵而來的鋼鐵洪流時,心中仍然會止不住丟下武器掉頭就跑的念頭,更何況是倉促成軍的黃巾軍。若非他們身後同樣有著手握大刀虎視眈眈的督戰隊,恐怕第一線的黃巾軍士卒早已經調頭逃走了。
漢軍整齊的騎兵隊列沉重得象座巍峨的大山般,急速地壓向敵軍陣列,
三百步。
二百步。
一百步。
如此短暫的距離漢軍不過轉瞬即至,近的可以清晰的看見漢軍手中長槍上暗紅色的血槽,近的可以清晰的看見馬上騎士嘴角處露出的一絲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