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這些螻蟻們卻反了,而且反的如此徹底,爆發出來的力量更是讓劉宏感到如此害怕。才不過幾日的時間,冀州大半已經失陷,叛亂曾蔓延之勢已經波及到了幽州青州。若是長此以往,那豈不是整個天下都要易主了。
所以他才會一整夜不曾入睡,隻是時而發著脾氣大聲的咒罵著叛逆,時而如同小孩子一般痛哭流涕。他是真的害怕了,他害怕成為亡@國之君,害怕在地下難以麵對自己的列祖列宗。
素來極為厭惡早朝的劉宏今日卻是第一個來到這德陽殿中,尚未到早朝的時間便不停的催促著手下的宦官們前去傳大臣們前來。直到見到大殿千餘人濟濟一堂,這才微微放下心來,又急忙開口詢問臣子們平叛良策。
隻是這個朝中的大臣們大多都是些飽讀詩書的文士,這大漢又是內地百餘年來未曾出現過大規模的戰事,這些大臣們早已不諳武事,所以翻來覆去說了半天出的主意也都是些嚴懲叛逆,督促地方官府平叛之類的話,卻拿不出一個實質性的主意。
何進見天子劉宏一副焦急的神色,心中盤算著差不多該到自己出場了。又在心中默默念了幾遍和許攸趙瀚他們商議了一宿的結論,這才自信滿滿的踏步而出,拱手拜道;“陛下,臣有奏。”
劉宏見何進站出,頓時喜道;“何進你有什麼主意,快快說與朕聽,若是主意好的話,朕必有重賞。”
“臣不敢邀賞,隻求能為陛下分憂。臣思慮一晚,覺得如今我們務必做好三件事情。臣以為當務之急是冀州黃巾既已反叛,其他州郡的太平道必然尾隨叛亂,朝廷發往各郡的文書不能再耽擱,必須立刻著令各郡縣主官嚴加防備太平道徒作亂,同時駐各關隘要地的都尉需嚴加防備,防止關隘丟失讓黃巾軍出入無阻。”
劉宏聽罷連連點頭道;“愛卿說的對,朕這就下令讓尚書台起草文書,八百裏加急下達給各郡郡守,令他們嚴加防備,防止冀州之事重蹈覆轍。”
“愛卿還有什麼建議,速速說予朕聽,朕一律並準。”
何進麵上露出微微得意之色,依舊躬身接著說道;“臣以為其二是要下詔褒獎殉國的忠烈之士,比如渤海郡守餘記、幽州刺史郭勳和廣陽太守劉衛,此三人戰死沙場為國盡忠,理應追封一等官爵,以此振奮我冀州漢軍士氣。同時嘉獎堅守孤城的南平郡丞周昂等人,嚴懲棄城逃走的郡縣主官和王國國相,以此嚴正刑律。”
“準,準,一並準了。”劉宏一邊點著頭,一邊望向司徒、尚書令陳耽,吩咐道;“你速速記下何進的話,一會就去草擬詔令。”
“諾。”陳耽躬身領命。
“臣認為最後第三點就是平叛的步驟了,首先要加強京城防禦,發放兵器、招募三河壯士入伍充實北軍。洛陽乃天下之中,隻要洛陽無虞,則主動權始終我在我們手中。隨即征發護匈奴中郎將、護鮮卑中郎將、護烏桓校尉、度遼將軍四部精銳騎兵,令其南下平叛;還有調集西涼護羌校尉所部精銳,以及關中的扶風營、虎牙營,合並一處,從並州出太行山攻打冀州叛逆。”
“這二部並發皆是我漢軍中的百戰精銳,那些倉促成軍的螻蟻叛賊們絕對他們對手,若由他們平叛,我們再從洛陽出一支主力大軍居中策應,如此一來必然能順利平定黃巾叛軍。”
劉宏喜上眉梢,正要點頭答應,卻聽見一人站出大聲道;“臣有異議,不敢苟同。”
劉宏聞言一怔,順聲望去,隻見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目露精光,雖然穿著一身文臣的服飾卻是武將的神采。劉宏不由問道;“你是何人,可是覺得何進說的不對?”
那中年男子微微躬身道;“回陛下,臣是諫議大夫朱儁。”
劉宏似乎有些印象,便想了想恍然道;“原來是你,朕記得你,你是前年平定交趾叛亂的那個朱儁,可對?朕記得你當時還封了侯的,怎麼這些年朕都沒過你呢。”
朱儁尚未回話,一旁坐下站著的張讓卻是笑嗬嗬說道;“陛下真是好記性,這朱儁前年時確實是交州刺史,得蒙陛下的庇佑平定了交趾叛亂,因此積功封為了都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戶,朝任為諫議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