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混跡在東漢末年 第四十五章 歲在甲子(2 / 3)

這宋典和在座的大多數人都不同,他是出身世家的,還當過地方的管理,如今低保缺了,

馬元義隻是眉頭皺起,插嘴打斷二人的爭執,道:“修要爭了,大事臨頭自己兄弟卻起了內訌,這不是讓人笑話嗎?再說宋典說的很對,確實我們很缺少對京中的了解。宋渠帥好心提醒大夥,也是為了日後行事穩妥。”

“不過我並沒有打算過直接舉報攻打宮門,那是愚不可及的事情,我豈會為之!”

那人就奇怪道:“那我們做什麼?“

馬元義忽然望向身旁一直站著未曾開口的高瘦男子拱了拱手,向台下諸人介紹道;“這位是黃門令封胥大人,到時候他將打開宮門,放我們殺入宮中。”

借著馬元義的介紹,封胥順勢朝著台下拱了拱手,仍隻是安靜的束手而立,並不多說。

馬元義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混在人群中的宋餘更是麵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原本他見封胥站在馬元義身旁一言不發,還以為他隻是個幕僚或者隨從的角色,並未多想,隻是將注意力集中在馬元義身上。可如今聽馬元義說起他竟是宮中有名的宦官封胥,頓時又驚又疑,內心深處更是泛起了一陣深深的恐懼感。

要知道這封胥是何人,那可是張讓手下的第一紅人,深得張讓信任的黃門令。雖並未躋身十二中常侍之列,可平日裏和其他權勢小的中常侍比起來並不遜色。宋餘在司隸校尉府當差多年,手中經過不少涉及到張讓的案子和情報,其中就多次提及到封胥這個名字,雖然從未見過他的麵,卻也知道他是宮中權勢不小的宦官。

可偏偏就是這種本該和亂黨八竿子打不著的得寵閹人,竟然和這所謂的太平道扯在了一起,還參與謀逆之事,這不得不讓人宋餘背後泛起了一股徹骨寒意。更讓他覺得可怕的是,這股強大的到足以撼動漢室的太平道,事先竟無任何謀反的預兆,就連無孔不入的司隸校尉府也沒有發現半點端倪,這個號稱大賢良師的太平道領袖,當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他原本聽這群人想要造反,心中雖是驚懼,但更多的是嗤之以鼻的,以為這不過一群村野愚夫們妄想天開。可如今見這太平道布置的如此周密,更為駭人的竟然膽大妄為的到想在這京師洛陽舉事。

這想法看似瘋狂,可若是得手的話幾乎是給漢室以致命一擊,天子若是蒙難的話,十三部州必然群龍無首,陷入一片混亂中,若是此時各地的太平道蜂擁起事,未必不能將大漢的江山顛覆。

在場的眾人中和宋餘一般又驚又疑的並不在少數,他們事先來洛陽之前雖然都已得到消息是來舉事的,可萬萬沒想到這麼光明偉岸的舉義大事竟然和個醃臢不堪的宦官們聯係在了一起。

要知道宦官那是什麼人,那是一群身體殘疾心裏陰暗的特俗人群,在世人印象中這些閹人隻會阿諛奉承,助紂為虐,是這天底下最為惡毒的人群,不但士子們對他們恨之入骨,就連普通的百姓也是視之為蛇蠍毒物。如今天下民怨四起,民不聊生,其中有多半是宦官們倒施逆行所為。

如今馬元義卻告訴他們這身為宦官的封胥要響應他們做此舉義大事,座中各人自然驚疑不定,驚之是小半,更多卻是懷疑,望向那封胥的神色中滿是不信任。雖未有人名目張膽的站出大聲反對,可台下竊竊私語的並不在少數,言語間竟是些閹狗、奸謊不可信之類的話。

馬元義看了一眼封胥,見他緊咬著嘴唇,臉色十分難看,想來是聽見了台下的汙言穢語。便大喝一聲道;“好了,大家都安靜下,聽我馬元義一言。我知道諸位心中所顧忌的事情,事實上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馬元義,對宦官們半點好感都沒有,甚至可以說得上深惡痛絕。”

說道此處馬元義情緒激動,伸手指著封胥道;“但封兄弟卻是不同,他並非奸宦,更非閹狗。十年前他和我們在座的所有人都一樣,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是大賢良師最為倚重的弟子之一。可就是這封胥兄弟,為了成就我太平道的大業,竟忍辱負重的甘受宮刑,入宮蟄伏十年為大賢良師傳遞消息。你們說這等有情有義之人,算不算得上豪氣衝天,比不比得過我們?”

馬元義話聲剛落,已經有人站起來激動的喊道;“如此舍生取義之人,豈能不算的上豪氣衝天,比我等丈夫太多了。”

在座的這些人大多是至情至性的草莽豪傑,皆是為張角的人格魅力和太平道的大道之義所折服才加入太平道的,平素最敬重的就是封胥這等舍生取義之人。如今聽馬元義說起這等事,豈能不為之動容。更有一年近半百的老者霍然站起,走上前去在封胥麵前深深一拜,告罪道:“封兄弟,老哥哥我剛才罵了你幾句閹狗,這在裏對你賠不是了,你若心中有氣,要打要罵盡管隨意,我若是心中有半點怨氣,就是那烏龜王八蛋。”

封胥麵色激動,連扶起那老者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一時竟然激動的說不出半句話來。他本是個熱血青年,可為了師父張角的大業不得不同自殘其身,做了這人人唾棄的閹人宦官。這十年來在宮中更是受盡欺淩,為他人做盡了孫子,更是幾次因為得罪人幾乎被折磨至死。幸虧他心誌堅定,又有太平道中源源不斷的銀錢送來供他結好上官,這才在宮中漸漸站住了腳。又因為平素裏聰敏機警,辦事穩妥所以被張讓賞識,成為了在這宮中當紅的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