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何進望來的目光,趙瀚微笑著目光迎了上去,也在打量著這何進。
何進年紀不輕,如今已經年近半百,頭發也微微見白,可是精神看上去卻是很好。臉上則是始終帶著一副笑嗬嗬的笑容,並不像大多數公卿大臣們一般在生人麵前板著個臉不苟言笑,讓人心生畏懼。看來到底是生意人起家,和氣生財的道理運用的如火純青。
趙瀚餘光快速掃過何進座下的數人,包括自己在內也不過七八人的模樣,除了袁術、曹操和鮑信外,其他都是未曾見過麵的。
曹操坐在何進座下右手的第三個位子,見趙瀚目光遞來,便舉杯微微一笑,遙敬趙瀚。
他上手位子的則是數日未經的袁術。袁術斜身坐在座上,卻是看都不看趙瀚一眼,顯然心中有氣。趙瀚心中暗暗叫苦,心想這袁術怕是對自己生出了埋怨之心,看來得多花些心思去彌補二人關係吧。
至於袁術上手的那個,也就是坐在何進座下首位一直在和何進說笑的青年男子,卻是一身顯目的白衣,再配上相貌堂堂氣宇軒昂,趙瀚不用多猜也知道那人定是袁紹無疑。
袁紹起初和何進說的很有興致的,卻被趙瀚的進來生生打算了交談。心中不由不喜。皺眉看了一眼廳中的趙瀚,轉過頭去自顧著他桌間的美酒去了。
趙瀚見袁紹器宇不凡,可神情卻頗為傲慢,隻是草草看了自己一眼,當真如“三國演義”中說的那般矜傲。
趙瀚思慮之間,何進已經親自下座迎了上來,上前親熱的拉著趙瀚的手笑道;“南陽趙瀚,趙浩然,可對?”
見何進下座迎上,袁紹曹操等人也不敢托大,紛紛隨之站起,唯獨袁術倨傲異常,仍然獨坐其中,想來不願對趙瀚示好。
趙瀚見何進如此親熱的握住自己的手,倒是微微有些不適,心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隻是不知道這何進是想奸自己呢,還是盜自己呢。
想來是看上了自己所謂的‘盛名’,想收之為己用。
心中雖然胡思亂想著,嘴中卻是謙卑異常的躬身道;“正是區區在下,大人有何指教。”
何進笑道;“浩然恐怕還不知道吧,皇後殿下和我也是同出於南陽宛城,這麼說來,你我到算是同鄉了。”
說罷握住趙瀚的手愈發緊了,滿臉的笑容倒是誠意十足,看上去真的如同他鄉遇同鄉般親切。一旁的袁紹見何進如此親熱對趙瀚,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色,原本還神色冷淡的麵上立刻換上了一副親和的笑容,笑吟吟的看著二人不語。
要知道在朝為官的人中,相互結黨仰仗的除了血緣連襟,這同鄉便是最佳的借口了。但凡一地出來的官員,無論麵上多麼過不去,多少會留下香火情緣,這便是同鄉同地的好處了。何進既然如此親熱的認趙瀚為同鄉,其言中拉攏之意不言而喻。趙瀚到是沒想到當初自己隨口編排的出身地,到能和皇後何進等人扯上關係,也算是意外的驚喜了。
對著笑容滿麵的何進,趙瀚也裝出了一驚的模樣,大訝道;“原來皇後殿下和大人也是南陽人,這我倒是不知。榮幸榮幸,隻在榮幸之極,我們南陽能出二位如此貴人,確實是風水寶地。”
何進哈哈一笑,拍著趙瀚的肩膀道;“這不還有你這個國士嘛。”
趙瀚麵露慚愧之色道;“大人過譽了,在下不過一介布衣草民,有何才能敢妄稱國士。”
何進笑著搖頭道;“浩然何必如此過謙,我素來信服子將先生所言,他為我推薦的幾位如今都成為我帳下依仗的心腹之人,由此可見他所言非虛。”
“濟世之才,國士無雙,能當得起他如此一誇的人,豈是尋常之人?況且布衣草民又如何?今日布衣,明日未必不能位極人臣,要知道我在三年之前時也是宛城中一默默無聞的小卒,無人知曉。如今你看這洛陽城中,不知道我何進的還有幾人。浩然如今聲滿京城,所欠缺的不過是一上升的台階爾。”
何進話語間隱有洋洋自得之意,看來確實很是得意今日的成就。趙瀚卻也聽出了他話中暗含的意思,那就是暗示如果自己跟他混的話,布衣的身份很快就會去除。
這也算是何進含蓄的表達對趙瀚的拉攏之意,就看趙瀚如何回應了。
趙瀚自然不會錯失如此良機,深深拜倒道;“承蒙大人厚望,在下絕不辜負大人的期望,辱沒了大人之名。”
話中雖未直言投靠,但其意已經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