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瀚慢條斯理的坐下,望向王餘,露出了個很有深度的笑容道;“你們打你們的,不要招惹哥就可以了。否則瀚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王餘瞪著眼睛迎上了趙瀚的目光,心中卻沒由來的一慌,近乎本能的將目光避開,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退堂鼓。
忽然轉念又想到我怕他做什麼,有叔叔在什麼事情擺不平的,頓時惡從膽生,抓起身旁的一個胡凳就狠狠砸去。
趙瀚是何人,哪會讓他這麼容易砸到,轉頭一縮身便已避過。
那胡凳掠過趙瀚身旁,徑直的飛向樓梯處,卻不料樓下一群人正擁著上樓,當先的一人頓時被砸了個正著,捂著頭大叫不止。
“他娘的,誰來這裏找死,竟敢砸爺的兄弟。”樓梯眾人中一赭紅衣裳的男子大步邁上二樓,一身軍中軍官的裝束,手按住腰間的佩劍大聲吼道。相貌雖然俊美,神情卻是凶悍無比,瞪大眼睛惡狠狠的瞪向樓上眾人。
“誰他娘的下的手,有種給爺站出來。”
隻見這軍官約莫二十四五的年紀,生的唇紅齒白相貌倒是不錯,唯獨吊眼橫生,眼中目光盡是張狂之意,如今更是麵含戾氣,讓人望去心中悚然。
那王餘卻是不怕,大咧咧的走上前道;“是大爺我,你能拿我怎……”
話還沒說完,隻見那年輕軍官眼中閃過了一道厲色,已經拔出了腰間的佩劍一劍砍來。王餘反應到是不慢,大駭下忙縮頭一屁股坐在地上,隻覺頭上一輕,竟被削去了半邊發髻,隻差一點點就被削到了腦袋。
“你…….你…….”那王餘癱坐在地上,滿臉驚恐的往後爬去,半響才定下神來,口中大喊道;“你竟敢殺我,你可知我舅舅是誰。”
那軍官聞言一腳將腳前的凳子踹飛,滿臉暴戾的說道;“我管你舅舅是誰,爺照樣殺了,這世上敢在我麵前放肆的人還沒生下來呢。”
說罷就欲揮劍再看,那王餘頓時嚇得屁滾尿流,連忙大喊救命。可他的那些手下見到軍官身後站滿了手按刀柄不懷好意的幾名手下,哪裏還敢動上本分,隻是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
這時那店中老板怕事情鬧大,連忙上前高呼道;“大人且慢,大人且慢。”
那軍官聞言收手,瞪了一眼他道;“你這老家夥倒是不知好歹,大爺我這是再幫你也不領情,惹怒了爺連你一起宰了。”
那老板忙上前小聲的說了幾句話,那軍官先是一愣,隨即瞪著眼睛上下打量了地上的王餘一番,嘖嘖道;“我道是誰呢這麼囂張,原來是閹狗韓悝的外甥,難怪難怪。”
癱坐在地上的王餘又驚又懼道;“你……你竟敢罵我舅舅閹狗。”
那軍官嘿嘿笑了幾聲,將劍入鞘抗在肩上,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就罵了你又能如何?”
“你…….你……”
“爺不光要罵,還要打呢,打的就是你們這閹狗的相好們。欺負別人也罷,耍威風竟然耍到我頭上來了。”
軍官臉色一沉,揮手下令道;“來呀,給我狠狠的打,要打倒他們爹媽都認不出來為止。誰要是不給我賣力的打,回去讓你們試試我的厲害。”
“諾。”身後數人轟然應諾,紛紛揮拳爭先上前,各自抓起幾人一頓暴打。那些潑皮見了這些虎背熊腰的帶刀軍士哪裏還敢反抗,隻好一個個被打的跪地求饒,慘叫個不停。尤其是那王餘最是慘烈,一張臉上被打的如同豬頭一般,完全認不出模樣來了。
趙瀚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熱鬧,心想惡人自有惡人磨,這紅袍軍官看摸樣來頭更大,竟然不懼十常侍,想來定是高幹@子弟,沒準還是皇親國戚。隻是不知道是哪家子弟,竟然這麼囂張。
不過看著囂張的模樣,哥倒是很是欣賞。
見權宦子弟被打,為官的一眾人不知是誰先大聲喊了一句“好”,隨即雷聲般的叫好鼓掌聲紛紛響起,看來宦官在京中為禍多時,聲名狼藉已久,早已激起了民憤。隻是平時無人敢惹罷了,如今這個紅袍軍官到是為他們出了口惡氣。
那軍官聽到歡呼聲麵露洋洋得意之色,伸手抱拳向四周拱了拱手,神情十分受用。見打的差不多了變下令停手,上前扯著王餘的頭發將他拉了起來,嘿嘿笑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想知道我是誰,這樣回去就能找你那個沒有根的舅舅幫你報仇,可對?”
那王餘滿臉青腫,哪裏還說的出話來,聞言嚇得半死,忙一個勁搖頭,意思不敢。那軍官卻是不信,依舊笑吟吟的說道;“別想蒙我,我知道你想什麼。不過我還是要遂了你的心願,告訴你爺是誰。”
“你可要聽好了,爺是長水校尉袁術袁公路,你可要記清楚來,可別忘記了爺的名字,到時候找麻煩找錯了人可就不好。”
PS:這裏注明一點,在很多人印象中校尉似乎是低級軍官的職位,其實在兩漢時代則不然,校尉是名符其實的高級軍官之一。大將軍、車騎將軍、衛將軍以下便是前、後、左、右將軍,再以下除去不常設的雜號將軍,便就是中郎將、校尉、都尉。此三職為平級關係,中郎將的重要性和待遇高於校尉和都尉,俸祿皆為秩比二千石,與州刺史和郡太守平級。
東漢一朝走的是精兵路線,各地取消了郡兵,除邊塞要地的屯軍外,朝廷的常備兵隻有駐守在洛陽的精銳北軍五千餘人,分為五營置五校尉,若遇戰事則征召士卒充入行伍。所以早期的漢軍都是十分驍勇善戰的精銳,這便有了黃巾起義中常常幾千漢軍去剿滅幾十萬黃巾軍的例子。直到三國時期軍隊迅速膨脹,大量雜號將軍紛紛湧現,中郎將、校尉、都尉才淪為了低級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