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他的才華和對曆史的通曉,原本是可以在這個年代有所作為的,但他自身就是執法人員,如今還是抱著這個心態,所以便想也沒想就將這個念頭按下。一心隻想著在這個時代安全第一,保命要緊。
拿定了主意,趙瀚便也暫時放下悔恨之意,隻是邁步向南走去。
他來到這個世代時曾準備過一些東漢的貨幣已做盤纏,如今正好能派上用場,暫時是不用擔心餓死了,日後再慢慢尋個生計。一來可以養活自己,二來最好也能小有名氣,這樣若是現代的同伴來接他也方便找到他。
他本就是心態豁達之人,既然知道回去之事暫時無望了,便也放寬了心,索性一路遊山玩水,將這次東漢行當做一次長假,不再去想那煩心之事。
而且不得不說的是,趙瀚在後世並非有家室牽掛之人,而是個被親生父母遺棄的棄子,自小在孤兒院長大,並無父母親情的牽掛。所以在這世代混跡,趙瀚無非隻是感覺到不習慣而已。
此時東漢執行的是仿照秦製所設的郡縣製度,以郡縣作為主要的行政管轄。同時為了便於監察各地官員的不法行為,又仿效古製將天下分為十三部州設立刺史,分別為豫州,兗州,徐州,青州,涼州,並州,冀州,幽州,揚州,荊州,益州,交州,以及洛陽和長安所在的司隸之地。司隸又分為七郡,洛陽所在之地為河南尹。趙瀚自河南尹南下,便是進入了豫州所轄的穎川郡。
初在洛陽所在的司隸,趙瀚還不覺得有什麼異常,所過的城鎮村落和想象中的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百姓也大多性情淳樸。可出了司隸進入了豫州境內,他才發現隱隱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路過的村落之地,所見之處大半蕭條,民多麵帶饑色,甚至在路邊看見了不少賣兒賣女之人。當地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也並不友好,時不時掃向他鼓囊囊的腰袋。趙瀚毫不懷疑若非見自己身強體健,恐怕早已被搶過十幾次了。
更為讓他鬱悶的是,不過是經過了三個縣城,竟被守備關卡的士卒索要了三次稅費。趙瀚雖然身手了得,卻也不想殺官造反,隻好忍氣吞聲的破財消災,老老實實的按規繳納了稅費。可是這麼一來包中所備不多的銀錢已經空去了小半,若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沒走到荊州恐怕他就要餓肚子了。
漢末的苛捐雜稅之重,趙瀚如今倒是有了切膚之痛。心中暗歎如今上有公開賣@官的昏君靈帝,下有多如年毛的貪官汙吏,都是如牛虻一般拚了命的吸著垂垂老矣漢帝國的血液。有這些人,漢朝怎能不亡!
司隸因為是天子腳下,盤剝大致不會太過苛刻,這也在情理之中。可豫州地靠京城,穎川是有名的大郡,向來是富庶之地,穎川尚且如此,可見其他州郡的情況已經糜爛到何種地步。
看來黃巾起義爆發的確是社會矛盾積累到一定程度的噴發,即便沒有張角也會有陳角李角之類的。
通略三國史的趙瀚自然知道潁川是兩漢時期出了名的士子之鄉,遠如黃帝、大禹,近如呂不韋、張良。尤其是長期活躍在三國魏晉時代的許多著名謀士,列如郭嘉、荀彧、荀攸、陳群、鍾繇、戲誌才等人,皆出於潁川望族。所以趙瀚初次前來,本來是抱著想要遊曆一番的心態,來見識這才子之鄉,沒準興許還能碰上個千年前的名人,和他們喝喝酒吹吹牛,倒也不枉此行。
隻可惜潁川的景象卻是讓他大失所望,倒是見處處官吏催逼田租賦稅,世家大族們也是高牆林立,對待平民傲慢異常,像趙瀚這種布衣出身的人要想拜訪幾乎是不可能的。趙瀚便也死了此心,隻是專心趕路想早日到荊州定下身。
出了潁川的長社縣,便進入了鄢陵縣地界了,再向南就是荊州的南陽郡了,也就是趙瀚那張假造的文牒上的籍貫。正是靠著這張後世仿製的文牒,趙瀚一路上糊弄過了關卡守丁,並沒有被攔截下。
這一日已經到了響午,趙瀚至清晨啟程,沿著驛道南下走了足足有了三個時辰,身子有累了,便尋了塊高地的樹蔭下,坐著吃了些幹麵餅想要小憩片刻。
躺下還沒多久,趙瀚忽然豎起了耳朵警惕的坐起了身子,仔細的聽了會,隻聽見風中傳來了些呐喊慘叫的聲音,還有隱隱夾著些刀劍碰撞的聲音,似乎不遠處有人正在交戰。
趙瀚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尋找著聲響一路尋了過去,聽出了是從穀底傳來的。便從高處的岩壁上居高臨下望去,頓時神色驚愕,愣住半響才緩過神來。
PS:正史中的十常侍和三國演義中的十常侍有所出入,曆史上真實的是十常侍其實是以張讓和趙忠為首的十二個中常侍,張讓、趙忠、夏惲、郭勝、孫璋、畢嵐、栗嵩、段珪、高望、張恭、韓悝、宋典,而非三國演義中的十常侍。
眾所周知,三國演義是七分史實,三分杜撰,此書涉及的曆史事件多以史實為準,兼顧三國演義中的傳說。但一些涉及到婦孺皆知的問題,比如曆史上劉關張並非結拜張飛其實是小白臉等等,因為知名度太高所以還是按照演義裏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