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此刻卻是相當的鄭定,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胸口的飛刀直直灌入,隻剩下了刀柄,連血跡也絲毫沒有流露出來,全都凝聚在裏麵。
幽冥洞洞主依舊坐在座椅上,恐怖的麵具掩飾了她的一切表情,她狠狠睜開眼,死死盯著魑魅,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真好,這就是我苦心孤詣,教出來的好弟子?!”
魑魅依舊不言,這時洞主怒道:“魑魅,你怎麼不說話,你來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說完,她長袖一揮,一樣黑色的物體當啷一聲,掉在魑魅麵前。
魑魅側眼一看,竟然是一把被破壞的門鎖,而這把鎖,就是當時鎖住白芷牢門的那一把。
魑魅暗暗吸了一口氣,依舊選擇了沉默。
“怎麼,忘記了?這可是你親手打開的鎖,差點就忘了,開鎖可一直是你的強項啊,魑魅。”
魑魅垂首半晌,“既然師父都已經知道了,弟子也無話可說,還望師父責罰。”
洞主冷冷打量著他,最後冷哼一聲,“懲罰自然少不了你的,你私自放走死囚,如今在酆都的任務也沒有完成,連許邗都殺不了,現在我們的買主十分震怒,一連兩次的失敗,實在丟盡了我幽冥教的臉麵,魍魎過些時日也會趕來,你們本就是好兄弟,自然連懲罰都一起受吧,還有白梔,如今既然也身為我幽冥洞的一員,自然也要領罰。”
一說到白梔,魑魅立刻緊張起來,“師父,白梔初次執行任務,完不成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切都怪弟子沒有好好地盡身為師兄的責任,才害此次任務失敗,師父既然有所懲罰,就懲罰弟子吧。”
洞主皺眉看著他,最後笑道,“果然,一提到白梔,你就比誰都緊張,我一直都奇怪,你自小就留在幽冥山中,基本上所認識的人也皆是江湖上的殺手,那個被我囚禁的女子,我想你絕對不認識她,可是你卻冒著這麼大的危險來救她,我本來還懷疑,你是否鍾情於那個女子,現在看來,不是你鍾情於她,反倒是最緊張白梔,難道白梔和那個女子有什麼關係麼?”
魑魅連連搖頭,他假意鎮靜道:“這絕對不可能,師父,白梔也是白啟言的獨女,不可能會再有其他親人,再加上白啟言早年隱居偏僻的地方,哪裏本就杳無人煙,更加不可能會認識其他人了。”
“你這麼肯定,白梔和那個女子並沒有關係,那麼,你說說看,你為什麼要救她呢?”
“我……”魑魅支吾道,“其實師父,那個女的我是認識的……”
“哦?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她叫什麼名字,和你是什麼關係?”
魑魅此刻腦海飛速地轉動,卻仍舊要不疾不徐編出一個謊言,“那個就是上次執行徐州任務時碰到的一個女的,她叫韓憶,對,就是那一次,我不是要刺殺那個徐州刺史,她就是那個刺史家中的一個丫鬟,嗯,負責保護刺史的夫人,由於刺史夫人一直折磨韓憶,所以韓憶也一直打算反叛來著,就這樣,我們裏應外合,所以我才可以成功完成了任務,就是這樣,我們才結識了。”
“哦……原來是這樣……”洞主此刻若有所思道。
就在魑魅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暗歎還好自己還記得以前聽書聽得多了,還記得幾段,不然這時候還不露了餡兒了。
可是還沒等他這口氣鬆舒坦了,洞主又發難了,“既然如此,她上次還為何幫助敵人私闖我們幽冥山呢?”
魑魅心中不禁暗歎倒黴,為什麼?他怎麼可能知道嘛,不過此刻,他就算不知道也得裝成知道的樣子。
“那個啊……嗯……大概是她突然想見我了吧……嗯,那個,畢竟咱們幽冥山不容易進,所以她可能誤以為那些人也來上山的,所以就……嘿嘿,師父,女人的心思最難捉摸了,你說我一大老爺們兒,怎麼可能知道嘛,不夠她既然被逮住了,以前她也幫過我,現在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所以我就……”
洞主此刻也沒有說什麼,看了一眼魑魅,道:“也罷,不過你這次的懲罰不能輕饒,不然底下的弟子看了難免不服,你胸口的這把刀也不用拔了,就這麼插著吧,等回了自己房間再處理一下,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你就這麼支撐一下吧。”
魑魅連連點頭,“好,那既然這樣,我也不打擾師父清修了,弟子先行告退了。”說完,魑魅連忙快步回轉身,巴不得立刻離開這裏。
“等一下。”魑魅的腳步就停在了半空中,怎麼也跨不下了。
“去把白梔叫過來。”
魑魅回轉身,臉瞬間成了苦瓜色,“師父,你剛剛不是說了不追究白梔的嗎,怎麼又反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