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邗搖搖頭,“白啟言,誰人不識,我也隻是偶爾碰見過他,他是個好官,也深得人心,我知道我不應該勸你放棄複仇,不過,我想,追逐真相的路很漫長,可能最後的真相也會很殘忍。但是,別讓愛你的人等太久,往往最後獨自留下的那個人,總是最痛苦的……”
“……”
許邗接著苦笑,“因為我也是那個獨自留到最後的人,沒有人會願意留到最後,可是到最後,哎……往事不堪回首,所以,我才勸你,不要太自私,你的死也算是一種自私,明白嗎?”
白梔別過頭,“有時候,自私也並非不好,如果自私可以讓人死心,那麼它就是好的。”
“那是你以為,白梔,你不是一個人,我看的出來,姓幕的那小子對你很上心,還有你的那個同伴,雖然我不怎麼願意看到他,但是我都看的出來,隻有男人能看懂男人,他們絕對不願意留到最後。”
“我現在不想談論這些,我已經別無選擇了。”
“選擇權永遠在你手中,你和我不同,你有很多羈絆,也有很多牽掛。”
“……”
“白啟言的死,絕對不簡單,這塊玉石,是一條線索,但是,也可能是一個陷阱。”
“你的意思是?”
“白啟言死後不久,慕豪被舉家滅門,兩者同為滅門案,且相距時間如此之近,難道,你就不覺得懷疑嗎?”
“我懷疑過,不過沒有任何頭緒可以證明其中的關聯,不對,等等……”白梔忽然記起了什麼,“我想起來了,慕寒他曾經拿著一塊石頭來過幽冥山。”
“什麼意思?”
“那是一塊人形的雕刻石,他說是在他母親遺體旁撿到的,那塊石頭,的的確確是幽冥山獨有的石頭。”
許邗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白梔,這事恐怕是個局。”
“局?”
“是的,環環相扣的局,紫竹林的線索指向慕豪,而慕豪的線索指向幽冥教,如此看來,一切看起來似乎很順理成章,可是又說不出的古怪。如果說慕豪和你父親交往密切,那塊玉出現也有一定可能,可是慕豪和幽冥山怎麼可能扯上關係,一個是朝臣,一個是江湖流派,兩者不應該存有聯係啊。”
“是的,一切都不應該存在聯係的,慕豪也不應該有殺害我父親的理由?如果他隻是為了一相之位,他已經達到目的了,何必再多此一舉,節外生枝呢?更何況,我父親已經歸隱,早就遠離朝廷,對任何人而言,都已經毫無威脅了。”
“白梔,你確父親歸隱期間,有沒有人來拜訪過你爹?”
白梔搖搖頭,最後猶豫道:“沒有,除了慕寒……慕寒的父親每年都會讓他來紫竹林,由我父親指導詩書,除此之外,應該沒有人了,因為我一直都待在閨中,很少出門,偶爾會在林中逛會兒,但是馬上就回去了,所以,印象之中嗎,應該沒有人了。”
“既然這樣,事情就棘手了……我想,按照現有的線索,如今和你父親有關的應該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慕豪,還有一個就是那個幽冥洞洞主。如今慕豪已死,我想這條線索就算徹底斷了,現在,你隻能從幽冥洞那方入手,我想總比你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來的好。”
白梔點點頭,忽然抬頭看著許邗,“你為什麼要幫我?”
許邗悠悠然地瞥了她一眼,“你管這麼多幹嘛,反正如今我也是命長事少,閑來無事,就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了,何況……“
話還沒說完,他似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不定,以後,我還需要你的幫助。”
“我?我能幫助你什麼?”
“既然一切都是命,我想自然有它的道理,說太多你也不懂,白梔,你相信天命嗎?”
白梔蹙起眉,“天命?”
“對,天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命,冥冥之中就像人自有它的命數,我早知此次吸靈必定失敗,卻仍止不住想要逆天而行,本想大不了賠上自己的命,可是卻沒想到,因果輪回,把小酈搭了進去……”
“小酈……是那個小女孩嗎?她……她死了嗎?”
許邗背轉身,沉聲道:“是的,她死了……所以,到底而言,還是天命不可違。”
“天命,真的存在嗎?”白梔喃喃道。
“天命自然存在,不過,隻是能看到的人不多罷了,不過……”許邗話鋒一轉,“酆都有一個神婆,可以看人天命,不過,也要看緣分才願意給人看,你要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