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紅色”風信(2 / 2)

慕寒緩緩收回劍,冷冷地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敢問金溪鞭客棧的金掌櫃,此時的你,不在京城,為何會在這裏?”

幽冥洞中白梔今天也不知怎麼的,心中總是莫名地慌亂,感覺總要發生什麼似的。

在製作毒藥時險些割破手指,差點沾染了見血封喉的汁液,害的魑魅一陣驚慌失措,連連奪下她的搗藥瓶。

魑魅用手在白梔眼前晃了晃,被白梔一把拂開。

魑魅頓時覺得無趣,訕訕道:“你今天沒事吧?怎麼一整天都不在狀態啊,感覺跟丟了魂似的。”

白梔不言,心中自己也暗自好奇:我這是怎麼了,怎麼總感覺心都要跳出似的。

魑魅見她不言,隻好說道:“你別向倒水一樣倒這個汁液,見血封喉樹本來就很稀缺,能提煉出這麼一點也實屬不易,對我們這種殺手而言,這個尤其寶貴呢。

白梔不禁疑惑道:“你…..你是殺手?”

魑魅心中暗道不好,一時竟說漏了嘴,可是此刻紙是包不住火了,望著白梔此刻好奇的眼神,魑魅隻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白梔見他點頭,也並沒有說什麼,繼續著手中的活,看也不看魑魅一眼。

魑魅頓時急了,連忙道:“我沒殺很多了,我殺的都是壞人,真的,他們都死有餘辜,白梔,你相信我。”

白梔瞟了他一眼,繼續搗著藥。

魑魅此時慌得兩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他急切道:“白梔,你信我,你信我,我沒殺過好人,真的!”說完,還兩手抓住白梔的袖子,不住地搖著。

白梔被他抓著袖子,實在無法繼續了,隻好道:“你先放手。”

魑魅眨巴著眼,額前的兩根小紅發飄搖著,口中任然不住地道:“你信我,我就放。”

白梔此時隻能無奈扶額道:“好,我信你,快放開,男女有別,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魑魅聽到這話,才依依不舍的放開手,心中暗道:什麼狗屁有別,哼!

白梔此時才聽不到魑魅心中的腹誹,仍舊一心搗著藥。魑魅見白梔此刻也做的差不多了,便提議道:“白梔啊,你今天已經做了很多瓶了,休息下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白梔一心想多學點東西,可是魑魅此時,又開始像塊牛皮糖似的,拉著她的衣袖不放。

白梔此時超級無奈,她有時真感覺魑魅就同一個大孩子一樣,但他學習武術時又是出奇的認真,哎,可能某些人就是這樣吧,就同慕寒一樣,出奇地喜歡學武,雖然慕寒的琴棋書畫也相當精湛,可是他對習武的愛好卻從未改變過。

白梔一想到慕寒,心中便升起一絲希望之火,隨即又熄滅了。

魑魅出神地望著白梔,白梔此刻的樣子才證明了她終究是有感情的,可能白梔自己也沒察覺,她一心的仇恨,可以在一瞬間,因為一個人,而土崩瓦解。

白梔此時才慢慢回過神來,她衝魑魅淡淡道:“走吧。”

魑魅笑了笑,從袖口掏出一條紅絲帶,蒙在了白梔的眼上,便拉著白梔走出了房門,白梔也不阻擋,就隨他這麼靜靜地拉著。

“到了。”魑魅慢慢解下蒙在白梔眼上的紅絲帶。

白梔蒙著眼時便問道陣陣花香,但這不是白梔花的味道,這種花散發著淡淡的清甜味,仿佛能融化心中的寸寸積雪一般。

當紅絲帶緩緩落下,漫天耀眼的紅色一瞬間映入白梔的眼簾。

白梔靜靜地望著眼前如同鋪滿紅瑪瑙一般的美麗花海,一時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魑魅拉著白梔的手,緩緩走向花海中間,輕聲道:“它叫風信子,生下來就花團錦簇,沒有人可以把他們分開。這種紅色的風信子特別難養,可是最後它還是成活下來了,就如同我一樣,它一出生就經曆著磨難,但最後,為了感動那個人,它願意嚐試,甚至,願意去改變自己。”

白梔靜靜的望著眼前的紅色風信子,低頭不語。

魑魅繼續說道:“你知道他們代表著什麼嗎?”

白梔緩緩搖頭,不等魑魅回答,便回轉身道:“我不知道,也永遠不想知道。”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魑魅怔怔地望著白梔離開的背影,苦笑道:哪怕我想改變自己的心來感動你,你也不願意嗎?

他回想起這幾個月來,他努力地種著風信子,可是紅色的風信子到底難以成活,於是,一批白色的風信子便在此成長起來,直到前天,他們被染成血紅色。為一個人改變自己值得嗎,魑魅自己知道答案,白梔也同樣知道,可是他選擇了堅守,白梔卻選擇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