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看到這裏,心裏又明白了幾分。
金碧雲合上窗,又緩步做到桌前,她望著桌麵,輕聲道:“你看到了吧,這隻青鳥我自小開始養起,我自小便失了父母,所以與這隻鳥相依為命,也因此學會了鳥語,後來它也成了我和同伴聯係的方式。”
慕寒垂下眼皮,道:“對不起,現在還有最後一個疑問,你…….你的同伴,可否請你告知姓名,因為這事關白梔現在的性命,所以…….請姑娘坦誠相告吧。”
金碧雲沉默片刻,開口道:“他……絕不會害你的白梔,白梔曾救他性命,他為了白梔,也拚盡了全力,他叫蕭淩,想必你也應該很熟悉吧。”
慕寒點點頭,道:“蕭淩,曾是當年蕭大將軍之子,蕭大將軍後因南門冤案被迫害致死,其母不久後也離開人世,後來蕭淩便不知所蹤,有傳聞說他早就自盡了,難道他……竟然還活著嗎?”
金碧雲聽罷,眼裏淌下淚來,她緩緩開口道:“蕭淩他……自父親接連離世後活的就很痛苦,府裏的人皆是看勢的主,一見他父親失了勢,皆換了副嘴臉,人人都唾罵他父親,也連帶著欺負他母親,他母親不堪受辱,就上吊自盡。後來連府裏的倒泔水的仆從也欺負他,坐在蕭淩身上將他當馬騎,可憐當時蕭淩才八歲啊,那麼小的年紀,那幫狗奴才們怎麼能…….”一說到這裏,金碧雲早已泣不成聲,她平複了下心情,繼續道,“後來蕭淩也因不堪受辱,來到京城的護城河上,打算自盡,卻被武當的道同真人所救,從此在武當修習,我與他同在武當修習,因此相知,後來我先離開師門,到了京城靠父母的一些遺物開了家客棧,後來才知道他與師父出外時經過紫竹林卻迷了路,途中被毒蛇咬傷,後被一個小姑娘所救,那個姑娘就是你的白梔。”
慕寒靜靜地聽完這番話,心中暗道原來蕭淩與白梔竟有這份淵源,現下倘若金碧雲所言都是真的,那麼,白梔,當時一定是被這個蒙麵人或者黑衣人所劫,現下線索皆斷了,當務之急,就是快點找出那個蒙麵人和黑衣人,如此才能得到白梔的下落。
慕寒仔細思忖半刻,起身告辭。
金碧雲站了起來,緩緩開口道:“慕公子,你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現在,可否請你將那耳墜還給我,那……是我母親的遺物。”
慕寒想了想,腦海中浮現出洛青荷當時的一番話:此物必須妥善保管,務必不能落入賊人手中。當前,金碧雲所言真假不知,如果將這麼重要的證物交還給她,到底還是不妥。
於是,慕寒還是搖頭道:“對不起,此物暫且不能歸還姑娘。但我一定妥善保管,待來日我找到白梔之時,必然將此物還給姑娘。抱歉,在下告辭。”
金碧雲苦笑道:“也是,但請公子妥善保管。不送。”
離開客棧後,天已完全黑了,馭風待在客棧門前來回晃悠,想必是休息得很好,已經閑不住陣腳了。慕寒騎上馬,想著天既然已經黑了,現在再回紫竹林,恐怕也人疲馬乏,倒不如休息一夜來的好,他想了想,飛身上馬打算回家。
到了慕府,門口竟然無一人守候,慕寒心中暗道奇怪,以前不論如何,門口的兩個門童總是徹夜守候,怎麼今日卻無一人?
慕寒沉著臉走進慕府,跨進門檻時卻見兩個門童背躺在門的一側,慕寒還以為兩人貪睡著,就俯下身推了推他們倆。被慕寒這麼大力一推,兩人竟然撲通滾到了另一側。慕寒刹那間怔住,這兩人的脖頸歪到了一側,且兩人的脖頸上都插著一根銀針!慕寒用手往兩人鼻尖一探,已經沒氣了。
慕寒心中暗道不好,連忙衝進裏麵,眼前的一切猶如阿鼻地獄一般,深深地刻在慕寒的腦海裏。大堂外的空地躺滿了死屍,皆是一針穿喉,有些身上還插滿了銀針,想是之前躲過一劫,所以被歹徒瞄準後飛針致死。
慕寒已經無暇顧及那麼多,他現在擔憂的是他的父親和母親。
可是一切都如死灰一般,現在他的表情也如同死灰一般。
他看到了他的父親。
他的父親被一劍釘在了大堂內得牆上。血汩汩地從牆壁流淌下來……父親瞪大了雙眼,幾乎目眥盡裂。
慕寒連忙衝進大堂,望著眼前的父親,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竟是真的。他緩緩低下頭,眼底燒起重重火焰。他看到,自己的母親,就橫躺在父親腳下,兩眼圓睜,與父親一般無二。
“不——————”慕寒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吼著。
轟隆隆————外麵的閃電一刀橫劈了天空,隨即又將天空扯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