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梔心底動搖了一番,一咬牙,最後還是伸手取過了師父的丹藥,抬頭一口吞下。
師父滿意地看著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很好,為師現在就把你的兵器交給你。”說罷,她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
白梔心底疑惑著,伸手接過,慢慢打開了這個包裹,裏麵竟然是一排排的銀針。
師父見她滿臉疑惑,便笑道:“為師想了很久,隻有銀針比較適合你,舞刀弄槍太耗你體力,別小看這銀針,等將來你學會製毒,這每根銀針都是你的致命武器。”
白梔收下包裹,低頭道:“多謝師父,那徒兒就先告辭了。”
師父又抬手阻止,道:“等一下,這本心法你先收著,以後興許還用的到,還有這個。”說著她又從懷裏掏出一本書冊,繼續道:“這本是講習銀針的秘籍,你回去好好研習,附近有一個花穀,你可以讓魑魅領著你去,先去嚐試能否一針穿三朵花,七日後為師來看看你的成果。”
白梔心下感激道:“多謝師父,徒兒一定認真研習,不負師父的厚望。”
師父靜靜地點了下頭,白梔道了句告辭就離開了幽冥洞。
師父靜靜地望著白梔離去的背影,輕笑了一陣,便閃身進了房。
第二天,白梔一醒來就出去找魑魅,這三個月內,白梔早就摸透了幽冥教附近的山川,自然也深知魑魅的練武之地,魑魅對什麼都吊兒郎當的,唯獨對習武孜孜不倦,每日大清早都潛心練習,無論白梔起的多早,他似乎都比她早一步在習武了,白梔有時真挺好奇,他晚上是不是不睡,一直呆在這裏習武呢?
找到了魑魅,魑魅背對著白梔把玩著飛鏢。開口道:“來了?”
白梔也不回應,一開口就問他:“你知道花穀在哪兒嗎?”
沒想到魑魅似乎沒聽見似的,轉過身直視著白梔,問道:“你昨天沒吃那個藥丸吧?”
白梔怔了怔,道:“對了,你昨天為什麼知道師父會給我吃那個藥丸,還有你昨天為什麼不讓我吃,你不提,我還真差點忘了。”
魑魅愣了愣,回避了白梔的視線,道:“你不用管那麼多,你隻要沒吃就好了,我帶你去花穀吧。”
還沒等白梔反映過來,魑魅就一把抓緊她的手,道:“抓好了。”然後魑魅縱身一躍,運起輕功,兩人竟騰空飛了起來。白梔嚇得一把抱緊魑魅的腰,什麼都不敢看了。
魑魅的眼角泛起淡淡笑意,等兩人落地之時,白梔才緩緩睜開眼,腳底觸到柔軟的土地,白梔一抬頭,就看到魑魅麵帶桃花的臉,其實不得不說,除了那一頭張揚的紅發,魑魅長的還真是漂亮。一雙桃花眼時時帶著狡黠的目光,高挺的鼻梁,泛著櫻花般光澤的薄唇。配上他那一頭血紅的頭發,長得真是妖豔……
此刻白梔見到自己兩手緊緊環著魑魅的腰,心中一驚,連忙一把推開他,小臉紅的能滴出血來。
魑魅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輕聲咳了咳,暫時化解了此刻兩人的尷尬。
白梔靜靜地低著頭,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原來這裏的花穀就是指兩山間的平穀,隻是這平穀中長得不是草原,而是開著一叢又一叢的白梔花,山穀間風大,一陣香風吹來,遍地的白梔花吹起,在空著旋著一個又一個地圈。
白梔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花海,淚水從她的眼裏奪眶而出。
魑魅一見白梔流淚,手忙腳亂起來,白梔一把拂開魑魅的手,道:“你走吧,讓我好好靜一下。”
魑魅的手僵在空中,他望著白梔,緩緩垂下手,抬起沉重的腳離開了。
白梔靜靜地坐在花叢間,耳邊回響起慕寒的聲音。
“梔兒,等以後我們在一起了,我們也像你父母一樣,選一處曠地隱居,在屋前我們種上一大片的白梔花田,然後靜靜地看著我們的孩子在花間嬉鬧,一起慢慢變老,等我們離開了,就讓孩子們把我們葬在花下。像花那樣來,又隨花那樣逝去,該有多好。”
像花般來,又隨花逝去,該有多好。
白梔將自己抱成一團,一串串的淚珠滴落,沁進了花叢間…….
魑魅站在一棵樹下,靜靜地看著白梔,腦海中浮現出昨日白梔畫的那幅畫,畫上是個男子,劍眉星目,英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無論再怎麼欺騙自己又如何,望著眼前哭成淚人的白梔,魑魅嘴角夾雜著淡淡的苦笑。
風卷起花雨,靜靜地下。
花下的人,靜靜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