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嗎,這個人在三十二年前曾經答應過要回來救你的,結果呢,貪生怕死的他,卻把你完全忘記了……”
我聽出那是誰的聲音了,沒錯,畫上的那雙眼睛就是他的!他真的是偽裝得太好了,根本不可能會有人想到是他——那個平易近人、博學睿智的吳教授!
“你為什麼要對他如此癡情,我精心照顧了你十二年,你怎麼就一點點都不感動?”
“莫大哥,你是林雲濤嗎?”這是一個女孩子哭泣的聲音。
我又驚又喜,是小南,小南還活著!
“我不是林雲濤,你們弄錯了。”莫然也在!
“你還不承認?我在替你催眠的時候,你已經原原本本地說出來了。幸好簡真把你介紹來給我治療,否則我怎麼抓得到你這條漏網之魚。你逃了三十二年,哈哈,終究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說過我不是林雲濤,我不配。”莫然無力地說。
“不行,你必須承認!”吳教授歇斯底裏地說,“我要讓柳紅月知道,她根本就是愛錯了人!”
“你不承認是吧?”吳教授獰笑著說,“既然你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麼肯定不介意我和紅月親近一點的。”
這時候我已經走到了通道的盡頭,我把身體貼在牆上,悄悄地探頭看進去。
隻見裏麵是一個極寬敞的實驗室,擺滿了各種的儀器,實驗室中間放著兩張手術台,台上分別綁著一男一女。男的是莫然,女的自然是小南了。
原來一直都沒找到的9913基地,就在碧泉醫院的腳下,我們一直以為小南是被人從鬼堡密道綁走了,沒想到在她房間裏還有第二條密道,她一直就和我們近在咫尺,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小南此刻身上赤裸著,吳教授的手裏拿著一塊雪白的毛巾,輕柔地在她的身體上擦拭著,那專注的神態令我想起他拭擦小提琴時的情形——怪不得他那麼喜歡拭擦小提琴了,因為兩者的曲線是那樣接近。
“不,別碰我!”小南痛苦地哭泣著,莫然閉上了眼睛,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有什麼關係呢?”吳教授“溫柔”地笑著說,“你別忘記,我就是這樣照顧了你十二年的。在這十二年裏,我把你當作自己最珍愛的寶貝一樣保護著,舍不得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為了你,我甚至終身不娶!
“嚴春蘋這個傻女人,她為了保護我,可以把整個實驗組的人全部毒死掉!但是我就是不喜歡她,無論她為我做什麼,我都隻是在利用她!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啊,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喜歡的就是你!”
“而你呢?”吳教授突然暴怒起來:“你從來都沒有對我好過,整整十二年了,你對我還是那樣冷淡。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嗎?我不想你這樣執迷不悔下去,我隻好、我隻好殺了你!”
他就像發瘋一樣鉗住小南的脖子,小南雙眼翻白,暈過去了,我一看這情形哪裏還能夠忍得下去。
我猛衝過去,大喝一聲:“吳叫獸!”
吳教授做夢都沒想到會有人衝進來,他才一回頭,臉上已經挨了重重的一拳。
他立刻“哇”的一聲飛了出去,我再衝上去補上一腳,這個老家夥立刻就動都動不了了。
“簡真!”莫然驚喜地叫了出來。
我走過去,解開莫然的繩索,說:“照顧小南!”然後走到吳教授身邊,一用力把他揪了起來,“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教授嘴角流血,氣喘如牛,哪裏還有什麼學者風範,完全就是一隻喪家之犬。
“終於有人發現了!”他沒有害怕,反而是開心地笑起來了。
“也好,也好!我隱姓埋名了這麼多年,也該是時候讓世人知道我所創造的偉大成就了!”
吳教授的故事是從三十五年前開始的,他本來是醫學院的高材生,但是在那個“越有知識越反動”的年代裏,卻被下放到農村接受“改造”。
他“落戶”的那戶農家,有一個老年癡呆症晚期的老頭,眼看著快要斷氣了,但是他們家裏人卻想知道他還有什麼遺言想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