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依舊不說話，她把那張紙條在腳下踩了一天，放學後自己一個人打掃教室衛生的時候才撕碎了扔在垃圾桶裏。
衣臨風那邊，寧馨擔了這次的事情後，他沒有再專門找她說謝謝。偶爾在進小區必經的路口見到她，隻是隨便地打聲招呼，好像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寧馨卻無數次夢到衣臨風在胖胖的李老師身前抬眸的那一瞬間，無限的歉意與感激，那個眼神無比清晰地鏤刻在她的心裏。
衣臨風的煙現在讓同一個小區剛上初一的一個小女孩收著，寧馨有一次看到他把煙交給那個小女孩，小女孩笑得胖胖的身體微微發著顫，衣臨風也像對寧馨一樣揉了揉那個小女孩的頭發，寧馨心裏那團嫉妒的小火苗呼喇喇燒了起來。
寧馨自坐到最後一排後，畢陽會時不時地嘲笑寧馨一下，寧馨都是冷著臉不說話。
有次上自習的時候，他轉過身來，盯著寧馨看，五分鍾都沒有動一動。
“什麼事？”寧馨被他看不過。
“嘿，馨哥原來會說話啊，誰看你了，別自作多情，我在看後麵的黑板報。”
寧馨低下頭，意思是你看板報的話，隨便看好了。可她感覺到畢陽還是在看她，一雙眼睛在她的身上掃來掃去的。她明白畢陽這種人，就是成天在想如何捉弄其他人。
“有個錯別字！”畢陽咂摸下嘴。
這期黑板報是寧馨辦的，王老師雖說不再喜歡她，可她俊秀的粉筆字和繪畫功力在初三三班裏麵還是沒有人能夠替代。畢陽這樣一說，寧馨耐不住，回頭看了下。
“哪裏？”寧馨問。
“右下角，‘故人的靈魂’你寫成了‘故人的靈魅’”
那是一期關於介紹萬聖節的黑板報，寧馨仔細看了一下確實是寫錯了。
“好，我下課改。”寧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
“唉——”畢陽長長歎了口氣，道：“你這個人總是那麼無趣嗎？衣臨風不會喜歡你這樣的女孩子的，你為他承擔抽煙的事情他還不是無所謂。”
寧馨瞪了畢陽一眼，他竟然知道真相。寧馨不想和他說話，伸出兩隻手使力捂住自己的耳朵，低頭裝作看書，眼睛都快埋進了書裏。
“喂，借根煙抽唄，不要小氣。”畢陽輕輕鬆鬆地就拿開了寧馨的胳膊。
寧馨火了，大聲道：“沒有！”說完才意識到這是在上自習課。
全班的人都扭過頭來看著寧馨，陳小暖眼神複雜地看了看畢陽，又看了看寧馨。
“畢陽，寧馨，你們兩個要聊天，站到教室後麵，不用坐著了。”王老師的聲音從教室後門冒了出來。
畢陽和寧馨站在了後麵黑板報上那個粉筆畫的南瓜燈下，寧馨的眼淚穿成了線。畢陽吊兒郎當地站在她的身邊，衝著轉過身來的陳小暖做了個鬼臉。陳小暖覺得心裏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滋味升騰著，比第一次來例假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