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我…”
他的眼淚淌了下來,他抿緊嘴,膝蓋彎了下去。
他心裏沒別的什麼,他隻想哭,隻想跪著。
青春沒說什麼,她擦了擦臉,收拾起被鬆母踢翻的鍋。
鬆就那樣哭,就那樣一直哭。哭累了,他很困,膝蓋傳來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母親賣血刺激著神經,很多事讓他根本無法入睡。
“小弟,起來吧,你都跪一個多小時了。”青春心疼的拉拉鬆。
鬆沒理她,隻是靜靜的跪在那裏,但已有些跪不穩了。
青春紅紅的眼眶又流出了眼淚,她就看著鬆,就那樣看著。
“唉…”她擦了擦眼睛,走出門。
…
“媽。”青春輕聲叫道。
鬆母抬起頭,地上有很多抽到底的煙蒂。
“春兒。”鬆母又擠出一絲笑容。
青春知道每次母親難過時都會到附近的小花園裏抽煙。看到地上的煙頭,青春的心猛地一緊。
“媽,咱回去吧。”青春低著頭,不敢直視鬆母。
“春兒,你過來。”鬆母朝著青春招了招手。
青春走了過去,她坐在鬆母旁邊。
鬆母一把抱住了她:“春兒,媽真是對不起你們。”
“沒有。”青春被鬆母這就莫名其妙的話引哭了。
“唉,媽對不起你們啊。”鬆母機械的重複著,心也越來越涼。
青春也不說什麼了,呆在鬆母懷裏哭。
“春兒,咱回家。”鬆母給青春擦擦臉,又擠出一絲笑容。
“嗯。”青春應到,仍有哭腔。
…
走進屋子,鬆母看見了跪在地上的青鬆,她隻當沒看見,坐在床上,又抽起了煙。
青春也沒敢吱聲,她坐在鬆母身邊,低頭撥弄著衣角。
倒是青鬆想說說些東西,他想給母親道歉,給母親磕頭。但母親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沒哭,跟剛才一樣,簡單直挺的跪在那裏。
鬆或許不知道,鬆母的心如被刀剜的疼,她看著鬆跪在那的身影,就那樣看著,煙一點一點的燒,她猛地一鬆手,已經燒到鬆母手的香煙掉在了地上。
“唉,鬆孩兒,起來吧。”鬆母歎口氣。
鬆本是背對鬆母跪著,聽到鬆母這就話,他倒沒有起來,反而將身子正麵跪向鬆母。
“媽。”鬆準備的一切道歉的話都說不出口,他隻哭著喊出了這聲媽。
“唉,孩子,起來吧。”鬆母抹了把眼,歎了口氣。
“媽。”鬆好像傻了,他隻會哭,隻會叫媽。
“孩子,起來吧,跪那麼久了,快起來,聽話。”鬆母起身拉了拉鬆。
“嗯,嗯。”鬆趔趔趄趄起身,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鬆母伸出手將他扶正。
鬆含著淚看著鬆母,又跪了下去“媽…我,我錯了,你,你別生氣了,好嗎?”鬆帶著哭腔,顫顫巍巍的吐出這句話。
“好,好,媽不生氣了,你快起來,快起來吧。”鬆母眼裏也含著淚,點著頭將青鬆托起。
…
“鬆孩兒,作業還沒寫呢吧。去,先去洗洗臉,然後把作業寫了,我現在去做飯。”鬆母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