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蜷縮在床角,思索回想著,這一幕令我心有餘悸,外頭的天空蒙蒙亮,巷內鄰裏都還沒有醒來,貓咪則乖巧地蹲坐在窗沿上,饒有興趣地欣賞著清晨舒心的愜意,少有看它也懂風情,倒是更像“舉頭望明月”的憂愁,隻不過它望的不是月,而是雨水。
秋雨縹緲霏霏,薄如青絲,我索性敞開窗戶,浸透絲絲涼意在臉龐。
像淚一般。
天光大亮的時候我才睡去,或許是因為想的太多結成繭,趴下去沒多久就做了一個不痛不癢的夢,夢中的自己落魄、淒婉,是一位可憐的女人,坐在一間除了袁倩以外沒有任何人的白色教室內,我從她的背後忽然冒出來拍打她的肩膀,她茫然地抬起頭,隻是這一瞬間,我被聲嘶力竭的尖叫聲驚醒,方才昏昏沉沉從我的世界瞥見那隻忠誠的貓咪。
它依然直起身子坐在窗沿處。
它提醒我是該起床了。
因為,媽媽回來了。
“昨晚你去哪裏撒野了,啊?有本事白天也別睡覺。”一進來她就對我大吼大叫,我習慣了這樣,將散亂不服帖的頭發繞到耳後根,沒有什麼事情能比現在疊被子更重要。
於是我背對著她開始疊起被子,對,是背對著她。
“倒是說話啊你,啞巴了還是耳聾了?”“去套男人了。”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痞玩意,和你那老爸一個德行,一天到晚不著家,哪天死在外麵都沒人知道。”
聞言我短暫性地停止所有動作,最憤恨的就是她這張喋喋不休的嘴,能夠毒死人。
“請問,您還有臉嗎?”我捏著嗓子反問她,氣氛頓時陷入冬日的深雪中,冰冷發指。
瞅她那氣昂昂的樣子,很顯然,就差壓彎最後一根稻草便會暴跳如雷。
“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趕緊死過去吃飯。”她把滿臉的肉都堆擠在一起,我受夠了她凶巴巴的樣子。
說真的,我受夠了。
這是真的。
“真是不好意思,那麼我走。”
“死鬼,你有本事就別回家。”
您老罵誰痞玩意呢?
雙手抱著肩膀,縮緊身體裹著短風衣,我站在屋簷底下,靜默地盯著濕噠噠的地麵,和我的眼睛一樣,濕漉漉,無可擦拭。
我把腕上的手表摘下來,攥緊在手心中,攤開,伸向外麵的世界,雨水開始入侵我的肌膚,滲入這塊手表,看著他送我的生日禮物,心,開始顫抖。
“我承認我很卑鄙…..”我的心開始撕心裂肺地疼起來,孤單的孩子,有誰喜歡呢?他總是要走的。
永遠。
不可能。
是我的。
傾聽雨,我決心冒著它帶給我的所有寒意,牽著他送給我的手表,滾離這裏。
我隻想和一個打個電話。
可惜她沒有接。
第二次。.
她沒有接。
第三次,我絕望地收起手機,看來她是恨我的,其實我有很多話想和她傾述,在我看來,她是我這輩子最值得傾述也最值得信任的女生,一切都是我的錯,一切…
所以我打算親自去一趟虹橋路口。
就在今天。
晚上。
我要和她道歉,必須。
可我現在無處可去,所以散心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對我來說,泡吧能讓我間歇性忘記疼痛。
梧田這一帶的網吧,隻有這一家才安裝了尋仙,這是一款老掉牙的3D遊戲,我玩了四年,因為他,我玩的不亦樂乎,每天陪著他不停地打怪刷級下副本,各種全套茅塔,見證了尋仙這款屬於中國畫風遊戲興衰的同時,也漸漸遠離了最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