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的說法雖然不正確,但這一次順江縣的這個案子,確實把紀委和組織部都牽扯了進去,弄得我們很是被動。”舒明說。他並沒有去想白天成已經在心裏想了那麼多的因素。
“上一次淡溪涯他們商量的處理建議,不知道舒書記態度如何?”白天成直截了當地問道。
“他們商量的意見,淡溪涯給我彙報過,因為市紀委還沒有開會研究,所以我也就還沒有想那麼多。”舒明說。在沒有弄清楚白天成的基本態度之前,他是不願意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
“現在看來,淡溪涯他們商量的處理意見是不是太重了一些?如果真是這樣處理的話,倒給了外界攻擊紀委和組織部以口實。”白天成說。他沒有說董禮友他們,而是說淡溪涯他們,一方麵是想表達“這些意見是你們紀委的”這樣一層意思,另一方麵也把他對這個意思的不滿透露了出來。同時,處處把紀委擺在前麵,表麵上是尊重紀委,實際上也是把矛頭直接對著紀委。
這就是官場人說話,總是雲裏霧裏,不是讓人能夠一眼看明白的。
到此為止,白天成的這一席話已經把他要表達的意思完全表達到了,他也不可能硬要讓舒明表態說這個處分應該如何如何。在這個問題上,白天成並沒有一定要使葉名利的案子完全化解掉的意思。他也知道,這個事情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誰也無法化解,他也不可能為一個汪永遠去冒著自己丟官的政治風險,隻要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到了,也就算是盡了自己的責任,自己在內心裏也就過得去了。
其實,白天成與汪永遠之間的關係並不特別鐵,隻不過作為上下級之間,在逢年過節時,汪永遠都會送給白天成一些禮物,小到順河的土特產,大到一塊價值十萬元的勞力士手表。除此之外,也就是一些三五千塊錢的紅包。在平時,白天成為官還是比較謹慎的,關係不到位的,哪怕就是一些土特產他都不會收。就是關係到位的,白天成也堅持不收大額現金。象汪永遠送他的那一塊價值十萬的勞力士手表,都還是汪永遠到歐洲去旅遊時,在瑞士專門給他帶回來的,當時汪永遠說隻價值幾千塊錢。是後來白天成把這隻表戴上後,在一個偶然的場合,他的一個朋友看他手上的表不錯,看了後才說這塊表的價格不菲,價格至少在十萬左右。當時白天成不相信,事後自己上網一查,才知道他的這個朋友所說不假。但已經接收了並且自己也戴了一段時間,不可能退給汪永遠。但從此後,白天成就對汪永遠另眼相看了,汪永遠找到他有什麼事,白天成基本上是能辦就辦。隻不過這麼幾年來,汪永遠找他辦事的時候並不多。汪永遠也好象忘記了自己曾經送了一塊價格不菲的表給白天成似的,從來沒有在白天成麵前表現出一種理所當然的情緒出來,而一直是恭恭敬敬,對白天成尊重有加。
正因為如此,汪永遠找了白天成後,白天成才會親自出麵找舒明。當然,白天成主動找舒明,也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就是覺得舒明不尊重自己,這件事明明涉及組織部門,並且組織部也派人參加了調查,但淡溪涯他們開會形成初步意見後,舒明卻完全沒有把他放在心裏,好象沒有他這個人似的,始終沒有給他說過有關這個案子的事,隻是現在自己找到舒明,舒明才敷衍地說“本來也正想和你一起商量一下這事”。
白天成找舒明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也就不想繼續和舒明再敷衍下去了,就端起自己的茶杯,想要離開。臨走時,白天成說:“舒書記,順江這個事情,我覺得還是要慎重一些為好,不要把紀委和組織部搞成猴子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當然,這些事包括還有不少後麵的事,小王是完全不知道的。他一個借調到組織部的年輕人,也不會有人主動告訴他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