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主席,我剛才已經說了,你是老領導了,黨的紀律和政策你應該是清楚的。我想也用不著我在這裏再囉嗦了。但我相信,隻要你主動把情況說清楚,並且把葉名利送給你的卡主動交給組織,我想組織上會考慮從輕處理的。我想,你也知道,任何人在組織麵前,其力量都是微乎其微的。”章顧城見謝漢中的神情,便再加了一把外力。
謝漢中心裏本來很是遲疑,聽了章顧城的話後,覺得自己如果就因為這兩萬塊錢就栽個跟鬥,確實是自己一輩子都不光彩的事。自己可以說是兢兢業業一輩子,看看馬上就要退休了,為區區兩萬塊錢背一個貪財的罵名,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家人,都是一件醜事。但在內心裏他又害怕自己如果主動說了,組織上仍然給自己一個處分,自己豈不是扁擔打滑——兩頭空嗎?因此,聽了章顧城的話後,謝漢中嘟嘟囔囔地在嘴裏說道:“隻怕我說了組織上仍然給我一個處分。”
謝漢中是一個比較膽小的人。由於他不是順河本地人,也不是天簌人。當初學校畢業後分配到順河縣,一直在縣農業局從事農業技術推廣工作。因為在順河沒有什麼複雜的社會關係,處事也就一直都非常謹慎,工作也一直都非常認真踏實,在鄉鎮農村和縣級機關的口碑都不錯,再加上是大學畢業生,屬於知識分子之列,並且是非黨幹部。二十年前,縣上班子換屆,由於需要一個黨外幹部,謝漢中就被提拔為了縣政府副縣長,分管農業和農村工作。但由於謝漢中一直在從事技術工作,對於行政工作完全是門外漢,盡管擔任了縣政府副縣長,但卻不知道如何履行副縣長的職責,仍然象過去一樣,隻埋頭在業務工作上,雖然縣長和縣委書記多次找他交流溝通,指導他如何行使職權,開展工作,但卻始終效果不大。沒辦法,在讓他擔任了一屆縣政府副縣長後,在下一屆縣上的領導班子換屆時,就把他調整到了縣人大任副主任。到縣人大任職滿十年後,按照相關規定,必須交流,他又被調整到了縣政協任副主席,到這一屆班子換屆,因為年齡原因不能繼續任職。象謝漢中這樣擔任縣級幹部一二十年的並不多,加上謝漢中為人實在,處事公道,在幹部和群眾中的口碑不錯,縣上的曆任領導對他都是尊重有加,他提出的意見和建議,縣委書記和縣長都會重視。也因此,葉名利才把他作為一個選擇的對象,就是希望借助謝漢中在縣上的影響力,為他說話、拉票。但葉名利卻忽略了另外一點,就是謝漢中曆來膽小怕事,樹上的葉子落下來都害怕砸到自己頭上。也因此,章顧城的一句詐語才會在他身上起作用。
聽到謝漢中口中嘟囔的話,章顧城繼續開導道:“謝主席,你放心,隻要你主動把事情說清楚,我保證向領導彙報,減輕或者是免予處分。但如果最後是被別人檢舉出來的,那麼處分就肯定是跑不了的。你知道,領導幹部隻要收受別人五千塊錢以上錢物的,都要立案調查,並接受組織處理。更何況現在葉名利送的是兩萬塊。”
謝漢中一聽,雖然是十月中旬,但頭上卻冒出汗來。他仍然是喋喋不休地在嘴裏說道:“如果組織上能夠不給我處分,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組織,並把葉名利給我的銀行卡交給組織上。”
“謝主席,隻要你收了別人的東西,就是受賄,不管你說不說,交不交,都是違紀甚至違法。你主動說了、交了,說明你有正確的認識和認識錯誤的態度。組織上會根據個人的態度來決定處理的程度的。”章顧城說。
在遲疑了很一陣後,謝漢中終於說:“我向組織坦白,我確實收了葉名利給我的一張工行的銀行卡。卡上是兩萬塊錢。當時,葉名利說是感謝我對他一直以來的關心,並且不希望我在這一次換屆時,幫他在縣上的領導和一些部門的領導那裏說說話,讓他們在這次換屆選舉時能夠選他。”
“你不是黨外幹部嗎?又不參加黨代會的選舉,為什麼葉名利會找你呢?”章顧城問。
“正因為我不是黨員,所以他才覺得如果我出麵,就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並且他覺得我個人在縣上幹部群眾那裏的口碑不錯,由我出麵,別人可能會更賣帳一些。”謝漢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