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一衝進洗手間,關上門,他終於有機會仔細端詳章南生給他的東西了。這是一個鐵製的X染色體模型,做工很精致。
他想起歐陽嘉無意中說的“減數分裂”,不錯,秘密就藏在X染色體模型裏麵,隻要把它掰開就行了,就跟染色體減數分裂是一個道理。
就在陸凡一正要掰開X染色體模型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歐陽嘉。
怎麼又是她?陸凡一接通電話,還未開口,電話裏就傳來歐陽嘉焦急的聲音:“陸凡一,你在哪?”
“我在洗手間,怎麼了?”
“老張剛才來電話,章南生的屍體在醫院失蹤啦!我們必須趕緊過去!”
什麼?!陸凡一心裏咯噔一下,怎麼蹊蹺的事全都趕到一塊兒了,他連忙說:“好,我馬上就去!”
章南生的秘密眼看著就要揭開了,現在怎麼辦?陸凡一握著X染色體模型,一顆心怦怦直跳,不行,不能把它帶在身上。如果章南生說得沒錯,凶手就潛伏在他身邊,他們一定千方百計想把染色體搶回去。他當機立斷,把染色體模型放在水箱和牆壁的縫裏。
想了想,又覺得不行,萬一他出事怎麼辦?他馬上給葛艾青打電話:“小葛,你在家麼?”
“是啊!我剛把許隊交代的工作做完,正準備睡覺。怎麼了,凡一。”電話裏傳來葛艾青疲憊的聲音。
“你聽我說,如果我出了什麼事,你幫我保管一個東西。我把它放在重案隊男衛生間第三個抽水馬桶的水箱後麵了。小葛,拜托了,我現在可以相信的人,隻有你了。”
葛艾青有點慌了:“凡一,聽你這話,我怎麼覺得你要英勇赴難呢?發生什麼事啊?”
“你別問了!”
“好吧!那你小心一點,對了,你要我幫你保管的是什麼東西啊?”
“一個工藝品。”
“隻是一個工藝品啊,我還以為什麼貴重物品呢!”葛艾青鬆了口氣,“這個沒問題。”
“謝謝!”陸凡一在掛斷電話之前突然說,“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根據我的判斷,你姐姐很可能還沒有死!”
“你……你說什麼?”葛艾青睡意全消,震驚地連說話也有些結巴,“我姐姐,沒有死?”
“我有急事,以後再說。”
“凡一,凡一……”葛艾青急得大喊。
陸凡一掛斷電話,跑出洗手間,一眼就看到焦急等在走廊上的歐陽嘉。
兩人開車,直奔市第一人民醫院。
整個醫院籠罩在一片驚恐中,所有的值班醫生和護士都被警方嚴格控製起來。許建東和老張在醫院門口焦急地等著,遠遠見到歐陽嘉和陸凡一的車子,顧不得“嘩嘩”的大雨,趕緊迎上去。
“怎麼才來?”許建東責備。
“別說這個,快說說章南生屍體失蹤的事。對了,你們兩個怎麼不去找啊?”歐陽嘉剛一下車就被雨淋濕了。
“怎麼沒找,整個醫院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沒有。現在,我讓警犬隊和特警隊繼續找,估計不會有結果。我想等你們來了聽聽你們的意見。”許建東的聲音有一半被雨聲掩蓋了。
四個人一邊交談,一邊衝進醫院大廳。
“真不敢相信有這種事!怎麼會發生?不可能會發生!”老張氣得臉色鐵青,“什麼人敢在眾目睽睽下偷屍體?”
“先不管這個。”歐陽嘉臉色沉鬱,“這麼短的時間內,對方不可能把屍體從醫院轉移,我認為,屍體一定還在醫院,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小陸,你覺得呢?”許建東問。
“我想先看一下現場,也就是屍體失蹤的地點。”
“走!”許建東帶著大家到了醫院的停屍房。
停屍房溫度很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味,存放屍體的推車整整齊齊地排列在房間裏,像等待檢閱的士兵。屍體的大腳趾上掛著金屬吊牌,寫著編號和死者姓名。
陸凡一將蒙在屍體頭上的白單掀開,露出一張張青灰色的臉。他逐一檢查屍體,確實沒有一具屍體是章南生。
“值夜班的人呢?”歐陽嘉問。
“值夜班的警衛在會議室,已經被控製了。”老張說。
“屍體消失的時候他在值班?”歐陽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顯然是這樣!”老張點頭。
“我去找他談談。”歐陽嘉說,按規定現場應該由她指揮,因為章南生的案子由她全權負責,她望著許建東說,“許隊,你派人好好搜查這裏,還有電梯間,看能發現什麼。警告那些醫生護士,別把消息走漏給媒體。有人來過這裏,那個人也許是幕後黑手,很可能還沒有離開。”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陸凡一低頭沉思,為什麼有人要冒著危險偷一具屍體?
歐陽嘉正要去找值班警衛,突然被陸凡一叫住了:“歐陽隊長,你剛才說章南生的屍體一定還在醫院,我隻能同意一半。如果有人想把章南生的屍體運出去,還是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