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這個Y啊!”老張努了努嘴,盯著紙上鬼畫符似的“Y”說,“找到什麼線索沒有?”
陸凡一搖搖頭,將那張紙扔進了碎紙機。
“小陸,你這麼心煩意亂可不好,會影響你做出正確的判斷。你現在的狀態可以用四個字形容!”
“哪四個字?”
“慘不忍睹!”老張很認真地說。
“沒那麼嚴重吧!”陸凡一笑了,“最多就是‘病急亂投醫’,哦,那是五個字。”
“你也承認自己亂投醫是吧!”老張總算找到陸凡一話語中的漏洞,責備他,“不把精力放在連環凶殺案上,還專程跑到科大找線索。線索沒找到,找到兩個瘋子。”
陸凡一不吭聲,他知道老張說的瘋子是誰。
“我就不明白了……”老張露出不屑的神色,“國家花了那麼多錢培養這些高級人才,難道就是讓他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搞這些亂七八糟的研究嗎?什麼人類何時滅亡?什麼靈魂電話?這年頭,胡說八道的人越來越多了。”
陸凡一倒了杯水給老張。
老張一口氣喝完,意味深長地說:“小陸,我們的時間可不多。”
“不是我們,是我,是我的時間不多。”陸凡一輕輕苦笑,“老張,不管怎麼樣,我不會連累你的。”
“我想聽的可不是這些狗屁話!”老張怒視他,“你知道歐陽嘉一直懷疑你,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抓住你的把柄,把你扔進監獄。你除了盡快抓到凶手,證明自己的清白,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陸凡一沒搭腔,低頭在抽屜裏找著什麼。
“你找什麼呢?”老張詫異地問。
“屋子裏又冷又濕,空調沒製熱,凍死了凍死了。”陸凡一站起來,拿著遙控器重新把空調打開。
“別岔開話題!”老張將他按回座位上,“告訴我,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你不會想聽的。”陸凡一把遙控器扔進抽屜。
老張沉默了幾秒,遲疑著開口:“小陸,你不會是想試試那個靈魂電話吧?”
“你聽你聽,我肚子咕咕叫,忘了吃中飯,怪不得這麼餓。”陸凡一拍著肚子,笑嘻嘻的。
老張臉色發青:“你瘋了?那種東西也能信嗎?我們可不是巫師神婆。我們是警察,警察破案講究的是證據!是證據!你這顆聰明的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陸凡一不說話,用一根指頭戳著自己餓扁的肚子,形同默認。
“你連那種東西都信,我看你真是病急亂投醫,胡鬧!”
“我想試試。”陸凡一輕聲說。
“陸凡一,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老張,我還是想試試!”陸凡一眼神堅定。
“我一定是瘋了,當初才會同意你回警局當協警。”老張憤怒地摔門而去。
陸凡一呆滯了幾秒,他能體會老張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他一點都不怪他。他已經身處界限邊緣,不得不抓住每一次稍縱即逝的機會。這不是曾經的陸凡一會做的事。
五分鍾後,他撥通了一個的電話:“賀威,我想請你幫個忙……”
胡亂吃過中飯後,已經是下午14∶30,重案隊辦公室依然那麼忙亂。
陸凡一走出辦公室,他要去找許建東。
在走廊上,他碰到了歐陽嘉。
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凝望著他,顯得如此深不可測,這讓陸凡一很不舒服。
兩人麵對麵擦肩而過,誰都沒有說話。
“章南生教授的演講怎麼樣?”歐陽嘉突然扭頭看著他。
她提起的名字令陸凡一震驚,警覺地眯起眼:“歐陽隊長,你怎麼知道我去科大找章南生?你跟蹤我?”
“跟蹤?”歐陽嘉嗤笑,“我沒有那種癖好。坦白說,我不喜歡章教授的演講。”
原來當時她也在演講現場。陸凡一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而他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她。
“別浪費精力在不相幹的案子上。”歐陽嘉不帶一絲感情地說,“你該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重案隊可不是養閑人的地方。”
“很難區分誰是對的,誰是不對的,尤其在這個節骨眼上。不過,還是謝謝歐陽隊長的提醒。”陸凡一略一點頭。
“跟你說話,真是讓人很不愉快。”歐陽嘉絲毫不掩飾對陸凡一的反感。她扭頭就走,留下一個不可親近的背影。
陸凡一怔怔地呆了幾秒,空氣中依然殘留著清新的檸檬香味,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電梯出故障的那一天。
走進許建東的辦公室,陸凡一被濃重的煙味嗆到了,茶幾上的煙灰缸堆滿了煙蒂,還有十幾個空的啤酒瓶罐。
“許隊,我有個事想彙報。”
許建東從辦公桌後抬起頭,眼中是掩蓋不住的疲憊:“坐下說,是不是案件有什麼進展了?”
陸凡一在沙發上坐下:“我想我破譯了屍體身上的密碼。”
“啊!快說說。”許建東一下子來了精神,“噌”地站起身,繞過辦公桌,坐到陸凡一旁邊的沙發上。
“屍體上的數字可以從音階轉化成和弦,再從和弦轉化為英文,這個英文是Ada Ge,是葛艾丹的英文名。”
“怎麼和葛艾丹扯上關係了?她不是五年前出車禍死了麼?”許建東問。
“不錯,她被關涵撞死了。我現在懷疑葛艾丹的案子和620連環凶殺案,這兩起案子的幕後黑手都是科大教授章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