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一)
歆瑤淡定得帶著四阿哥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對於幾位上位者,未給她升分位之事,她並未掛懷。
看著風頭蓋過自己的宸貴人,佟佳貴妃心中憋悶。傾慕的目光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表哥,以緩解此刻心中委屈。
這不經意間的注視,讓她窩火之極。靈機一動,起身來到前側,進言道:“皇額娘既然你如此喜愛宸貴人所獻之禮,今日何不好事成雙,一同將宸貴人也冊封。”
乍一聽,這話還真是為宸貴人請封,但細想卻未是如此。
歆瑤聽這話,柳眉微蹙,心中一驚。有些忐忑不安,這位貴妃娘娘不虧是擅長宮鬥之人。這番話,句句為自己,實際卻讓置自己於風口浪尖,眾矢之的。
高坐在龍椅之上的主人,臉色微變,並未回答佟佳貴妃的提示。
一時間,大殿之內鴉雀無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獨留佟佳貴妃一人站在那,尷尬萬分。她緊緊握緊拳頭,並無再多動作。心中更恨歆瑤,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向她。
居於後宮的多年的孝惠章,也未出來回答佟佳貴妃的話。別看她平日是菩薩般的人,欺負自己羽翼下的人,她就不能忍了。
公卿之中的佟佳氏一族坐不住了,首先起身的乃是佟佳貴妃的父親,康熙的舅父。
他高大的身軀站起,來到大殿之前,看了眼滿是委屈的孫女。壯著膽子,跪地大聲陳述道:“臣給皇上,太皇太後,皇太後請安!臣認為貴妃娘娘提出的建議甚好,宸主子今日獻禮讓皇上龍心大悅,皇太後娘娘欣喜若狂,乃是大功一件。再者,四阿哥現在也養在宸主子身側,按照大清律例,她能升分位。”
說完,狐狸般的眼神掃視著低頭用膳的歆瑤,似乎在審視她此刻所思所想。
對於這位舅父,康熙早已沒了兒時的情感。在一次次的阻撓他推動政改時,揮霍一空。他此時倚老賣老,言語上在幫助佟佳貴妃,實則在威逼皇上。
登基多年,羽翼豐滿的康熙,最忌諱的便是威脅。他目光銳利,譏笑著說道:“舅父,今日乃是皇額娘的誕辰。她最大,是否升宸貴人分位,她最有發言權。再者,現下後宮最大的人,是皇祖母老人家,她也有發言權。你一個外臣,何以管起朕的後宮之事了?”
最後那句話,把下首的佟國維震懾住。讓他後背發涼,額頭冒汗。
他現在才回過神來,今時今日的皇上,已羽翼豐滿。不似以前那個牙牙學語,稚嫩的孩童。自己之前那番話,挑戰了他的權威。
跪在地上請罪道:“皇上,奴才喝了點酒,在大殿之前無狀,望皇上,太皇太後,皇太後恕罪。奴才已知道錯了,不會再犯了。”
見皇上似乎有發落自己父親之意,佟佳貴妃擔憂不已。急忙跪地,為自己阿瑪求情,說道:“皇上恕罪,阿瑪隻是愛女心切。”
說著眼眶泛紅,甚是委屈,也為自己之前的衝動感到懊悔。
萬琉哈氏拖爾弼一家人,見佟佳氏的之前的挑釁失利。定下心來,低調得靜坐。
殿前父女倆求情的模樣,讓康熙覺得甚是礙眼,厲聲揮退倆人:“今日乃是皇額娘的大日子,你們倆再次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朕不想懲罰任何人,你們下去回到自己的位置。”
他眉頭舒展,唇微抿,此次也是殺雞儆猴,讓那些人心浮動之人,收斂心思。
佟國維父女倆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敢恨當今聖上,皆把恨意轉在此事的始作俑者歆瑤。
看著父女倆的下場,那些躍躍欲試的妃嬪們,收斂心思,食不知味的用膳。
坐在康熙身側的孝莊,今日並未多發言。她細想之後,決定自己做這個惡人,對著眾人說道:“哀家不讚成升宸貴人的原因有三;其一,她初入宮廷,資質尚淺;其二,她此次獻禮,乃是孝道,何來有功;其三,她尚未身懷皇嗣,隻是撫養皇子,大清律例也未曾指出這一定要冊封。”
她說完,看向此次事件的主角,發現歆瑤雙眸清澈,不是暗裏藏奸之人,會心一笑。
歆瑤不知自己此刻的微笑,紓解了孝莊心中最後的那點不滿,真心實意的喜歡她。
聽聞這話,康熙嘴角微揚,笑了。以他對於皇祖母的了解,知曉她對於心愛之人的不滿,消失殆盡。
敬佩自己姑姑的孝惠章,也懂孝莊此番話的用意。她對著姑姑,微笑著點點頭,對著眾人說道:“哀家雖不升宸貴人的分位,並不代表,哀家不喜她所獻之物。哀家把之前姑姑所賜的一副東珠頭麵,賜予她。你們今日獻禮之人,皆有賞賜,無須羨慕宸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