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注意到,那個陰冷的越南佬在看寧珂時,眼睛裏閃過一絲欲望的光。
寧珂自然也注意到了,秀眉緊蹙。越南佬催促著上船,老狼轉過身來對寧珂與唐易道:“寧小姐,一切都已經交代好了,您路上多小心。”又對唐易道:“唐先生,麻煩您一定要照顧好我們小姐。”
唐易鄭重應允,道:“老狼大哥,你放心吧!”
老狼苦澀一笑,道:“這些蛇頭們都不是什麼良善,雖然我們之間達成了協議,但是你們在船上一定要多警惕。他們的食物和水,最好都不要碰。”頓了頓,將身上的一件皮外套脫下來,遞給唐易,道:“海上寒,唐先生,你帶著吧。”唐易一直隻穿了襯衫,便也沒推辭,隻是重聲道:“多謝!”
寧珂與唐易登上快艇,由和氣越南佬駕駛快艇。快艇駛進大海時,唐易回頭看見老狼一直站在那兒跟自己這邊揮手。唐易心中惆悵一片,再度留戀的望了眼海灘,還有華夏這片國度。他的未來,充滿了危險,未知。他無法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回來,是否會客死異鄉。常常會抱怨國家的貪汙**,但是,真正離開的刹那,心中隻有不舍與想念。
快艇在海麵上劃出一道白線,浪花在身邊飛舞,寒意很重,海風吹拂得臉上生疼。唐易與寧珂身上都帶了槍,他們的身體底子都很強,所以這點冷並不在乎。
唐易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下這兩個越南佬。和氣的越南佬似乎沒什麼厲害的功夫,頂多是個明勁。而陰冷的越南佬則顯得深不可測,據估計,很有可能跟寧珂一樣,是個化勁高手。
陰冷的越南佬的目光,一直似有若無的打量寧珂。偶爾會爆發出一種貪婪的光芒,那是一種恨不得將寧珂揉進身體裏去的**光芒。
其實這並不奇怪,寧珂本身是個美女,而且她的出眾氣質,沒幾個人比得上。越南佬恐怕一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美女。而在這個海麵偷渡的世界裏,生命如草芥,根本沒什麼法製觀念。
殺人棄屍丟海,對他們來說,猶如家常便飯。
寧珂對越南佬的目光厭惡至極,秀眉緊蹙,但此時不便發作,便移開了目光當做沒看見。以她的個性,若不是眼前環境所迫,早將這越南佬給殺了。
“我叫周東海。”陰冷越南佬突然用生硬的中文開口,並向寧珂伸出手。寧珂不想回答,唐易深吸一口氣,不想場麵太僵。伸出手微笑著與周東海握手,道:“我叫唐易,她是我的女朋友,寧珂,很高興與周大哥你認識。”之所以說寧珂是他的女朋友,是想明確的告訴這個周東海,名花有主,你收斂一點。
周東海並不給唐易麵子,眼裏寒芒攢射,手中突然用力。他是化勁高手,爆發力強到可以一下將鋼筋捏斷。
唐易與他握手時就有戒備,一感受到他的力道,立刻靈氣瘋狂凝聚。所有毛孔之力,金丹之力湧在手上。其力道,比之化勁卻是大了不少。
兩人手中用勁,腳下的鋼筋船底立刻如豆腐一樣窩陷下去,快艇劇烈搖晃。那個和氣越南佬吃了一驚。
同時周東海吃疼,臉色驚異的看了眼唐易。唐易麵不改色,冷聲道:“怎麼?你們還沒出海就想殺人滅口了?”
和氣越南佬將快艇減速,回身猛然一巴掌打在周東海臉上,怒道:“胡鬧!”
周東海連忙鬆開唐易的手,臉上閃過一絲畏懼之色。
唐易與寧珂都感驚異,這個周東海這麼高的身手,為什麼好像很怕這個功夫一般的和氣越南佬。
和氣越南佬衝寧珂與唐易歉意的笑笑,道:“鄙人巴克,對不起,是我管教無方,致使這個畜生衝撞了兩位貴賓。”
唐易嘴角牽扯著一笑,不再多說。巴克見狀自嘲一笑,繼續駕駛快艇起來。
越南佬的偷渡船,準確的說,是一艘漁船。不過現在這年頭的漁船,也是現代化的了。船大概有一百五十平方,船上清一色的越南佬。一個個頭上綁了白色布條,甲板上,十來個越南佬,眼神不善的盯著從快艇上跳到甲板上的唐易與寧珂。
這些越南佬,個個身上都有殺伐陰厲之氣,看來絕對沒少幹殺人越貨的勾當。唐易與寧珂一跳上船,周東海與巴克也跟了上來。有另一個越南佬,跳上快艇,快速將快艇開了回去。
突然間,越南佬們十來把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唐易與寧珂。唐易大驚失色,巴克連忙微笑著解釋,道:“兩位,例行公事,不要緊張。我們船上,不允許任何客人身上有槍械,麻煩兩位配合搜查。”說完便有一名越南佬來到唐易麵前,在唐易身上摸索搜查。唐易的槍自然被搜走了。
搜完唐易,那名越南人又要去搜寧珂時,周東海道:“我來搜!”
說著便走向寧珂。寧珂眼中殺意爆發,隻一閃,手中鬼魅出現兩把上趟的左輪手槍,她冰冷的道:“我的開槍速度,一秒可以幹翻你們三個,兩把槍,我保證能在你們殺我之前,幹掉你們六個。槍我可以交給你們,但是絕對不允許有男人搜我的身。”
唐易見狀也被激起了血勇,眼中寒意深重。武者,不可受辱,武夫一怒,血濺五步。隻要這幫越南佬敢過分,今天就拚了。他手中斬神刀驀然出現,殺氣衝天。頓時,船上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巴克是這幫人的頭,他沒想到眼前的兩人如此剛烈。他是求財,自然不希望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見狀哈哈一笑,道:“誤會,誤會,大家都收起家夥。”
他倒是光棍,率先讓自己的人都收了槍。然後道:“寧小姐,你是不是可以把你的槍交出來了?希望你不要壞了我們的規矩。”
寧珂沒有多說,將槍直接丟進了大海。反正是在船上,這麼近的距離,對方即使有槍,鬧起來,也不足為懼。巴克見寧珂丟了槍,方才鬆了一口氣,對先前那名搜身的那名越南佬道:“帶他們到船艙裏去。”
唐易收了斬神刀,與寧珂對視一眼,兩人都是十分警惕,隨那越南佬而去。
船裏麵猶如一個小房子,有好幾個房間,還有客廳。客廳裏幾個越南佬正在玩牌。而帶路的越南佬並沒有帶唐易與寧珂到房間裏,而是在一處空曠的地方,揭開了一個鐵柱蓋子。唐易看了一眼下麵,下麵是船艙,船艙裏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偷渡的人。
“下去吧!”越南佬冷淡的道。
那下麵那像是船艙,更像是圈養畜生的牢籠。
唐易與寧珂對視一眼,眼中均是滔**火,他二人都是心高氣傲之輩,這樣的侮辱,這樣的侮辱如何能接受。可是····唐易深吸一口氣,眼下非常時刻,為了楚青城他忍了。他抱歉非常的對寧珂道:“對不起,我····”
寧珂苦笑,道:“到了這個時候,別說這些了。我早有心理準備。”說完率先下艙。
唐易便緊跟著,船艙靠近鐵柱蓋的人特別多,裏麵相反卻寬敞許多。唐易一琢磨,便即明白,靠近鐵柱蓋的地方,空氣會好許多。更重要的是,食物肯定是從鐵柱蓋這裏分發的,靠近這裏就會先得到食物。
唐易與寧珂不差食物,所以心安理得的去坐在最後麵。這船艙裏,空氣差到無以複加,非常的氣悶。
船艙裏隻有一個透氣窗,到處都是一片黑暗。唐易的眼睛電目生芒,雖然黑,卻也能看清。
坐在唐易身邊的是一男一女,年歲差不多三十,看起來是夫婦。男人的臉色很差,並伴有虛汗,女人依偎在男人懷裏,眼中無神。
船緩緩啟動,能聽到波濤起伏的聲音。
這船艙裏的人,皆是二十到四十之間的男男女女。這些人背井離鄉,全都揣了一個發財的夢想。
但是此刻,這些人的臉上全是茫然複雜。
唐易心想,我是迫不得已,為了救青城。可是你們放著安穩的生活不過,千辛萬苦踏上這艘船?被越南佬像豬狗一樣圈著,值得麼?
折騰了這幾天,唐易確實有些乏了。不過還是寧珂先睡著,她的頭靠在唐易的肩上,一次不小心,從唐易肩上滑落。唐易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扶住。最後幹脆讓她躺下,將頭枕在自己的腿上。
寧珂的睡容很安詳,恬淡。同時也很美麗,動人,似乎散發著一種聖潔的光輝。唐易對寧珂是感激不盡的,沒有她,現在自己恐怕連蕭北辰的邊都摸不到。一想到寧珂的高貴身份,再想到她陪自己在這種低賤的地方,唐易心中就充滿了感動。
不知是什麼時候,唐易也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外麵天氣晴朗,有晨曦透過透氣窗撒了進來。伴隨著鹹濕的海風,終於為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增加了一絲生機。
“開飯了!”一個越南佬的聲音傳來。
寧珂從唐易腿上撐著坐了起來,臉蛋上有一絲羞紅,隨即很快恢複自然。唐易抬眼看去,便見到周東海伴隨著一個提著桶子的越南佬站在鐵柱蓋前。周東海手上提了一個竹籃。那越南佬接過竹籃,從裏麵抓了東西往鐵柱蓋下亂扔,頓時,船艙裏的人開始騷動,發瘋的搶起來。
唐易看清,那個越南佬扔的好像是麵包。
他與寧珂心中怒火又不可抑製的騰了起來,他媽的,真的以為是在喂豬麼?食物不能好好的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