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中。李曉彤給唐易熬營養湯,唐易喝著冰啤,坐在電腦前。求購狐狸的帖子終於有了回應,地點是在山東。唐易決定親自去一趟山東。
至於白雪的威脅,自從昨天看到楚青城另找新歡,唐易才意識到,原來白雪一直都是自己的一個借口,不舍得離開,留戀的借口。這麼久了,無法找到白雪,隻有一個解釋,白雪逃出了靜海。而且白雪斷了一臂,斷不可能再傷到楚青城。畢竟有破軍在,有那麼多保鏢在。
是時候離開了,在昨晚,他做出離開的決定,所以才有與李曉彤的溫存。這個深愛著自己的姐姐,自己總得給她留一些東西。
喝過營養湯後,唐易覺得身體舒適不少。李曉彤則看著那些照片愛不釋手,有幾張照片被放大,還未製作出來。
天剛亮的時候,唐易起床,在衛生間洗了一個澡,換上幹淨的黑色襯衫。去外麵端了早餐,然後衣物也沒收拾,最後留戀的在李曉彤臉蛋上親了一口,便走出了臥室。當傳來大門關閉聲音時,李曉彤緊閉的雙眸上,滑出一滴淚水。她知道,他走了····她甚至不敢睜開眼去看他最後一眼。從此,生命中不會再有唐易。
唐易上了輝騰車,打轉方向盤開出小區。第一站,是到大眾集團。
楚青城八點準時到達大眾集團,身後破軍與幾名保鏢寸步不離的跟著。一路上,有員工看見,都恭謹的駐足道:“楚董早上好。”楚青城淡淡點首,算是回應。
進入辦公室後,秘書趙小琴給她衝來一杯咖啡。楚青城喝了一口,道:“把緊急要處理的事情先報上來。”
趙小琴便將準備好的文件夾一一呈上來,並說了要處理的先後順序。楚青城認真的翻看,並通過電話,下達各種指示。等忙完後,已過了一個小時。這時趙小琴忽然道:“楚董,還有件事,剛才唐易來過。”
楚青城心中猛地一跳,怎麼也無法再平靜,她極力不動聲色,道:“他來幹什麼?”一邊喝著冰啤酒的破軍也被趙小琴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趙小琴手心攤開,卻是那枚珍貴的龍玉,道:“他讓我把這個交給您。”楚青城心內複雜不已,接過龍玉,在手中摩挲,似乎還能感覺到唐易的溫度,道:“他還有沒有說什麼別的?”
趙小琴猶疑一瞬,道:“他說要您不要因為恨他,而去找一個不喜歡的人,還說請您多保重,然後就走了。”頓了頓,道:“楚董,他好像是要遠行。”
楚青城如遭雷擊,一種侵入骨髓的疼痛刺破她所有的偽裝,淚水瞬間在眼眶了打轉。她有一種感覺,今生今世,再也難以見到那個清秀堅強的少年。
與此同時,破軍手中的冰啤酒罐蓬的一聲,被他捏成一團。冰啤酒花四濺,這麼大個頭的破軍突然就如小孩子一般嚶嚶哭泣來。
“他為什麼要走?是因為我?”楚青城心中悲哀欲狂,她現在才清楚的認識到,唐易對她有多麼重要,那是一種骨子裏,無法磨滅的深愛。
“你先出去。”楚青城對趙小琴道。破軍哭得毫不掩飾,悲慟欲絕。待趙小琴出去後,楚青城來到破軍麵前,道:“破軍,你老實告訴我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唐易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破軍隻是嗚嗚道:“易哥哥他騙我,他騙我。”“他到底怎麼了?”楚青城語音忽然暴躁凶惡起來,俏麗的臉蛋竟顯得有些陰狠。
破軍嚇了一跳,因為一向和藹的青城姐姐從未對他凶過,他半晌後才悲切道:“易哥哥不讓我說,他說如果我說了,他就一個人遠走,再也不見我。”
“他都已經走了,你還不說,你到底還想不想見到他?”楚青城心急如焚。
破軍道:“是不是我說了,你就能把易哥哥找回來?”
楚青城道:“你不說,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破軍猶豫一瞬,咬牙道:“易哥哥不能發怒,他一動怒,身上就會長出很多恐怖的褐色鱗片,像一個怪物。”
“什麼?”楚青城臉色煞白,震驚不能自已。“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我親眼見過易哥哥變成怪物,他很不開心,要我對誰也不許說。”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個月前。”
楚青城頓時什麼都明白了,瞬間淚水滾滾。一個月前,正是唐易去看望楚欣的日子。就是在那裏,身體出了變化,然後才與自己決裂。至於為什麼會變成怪物,楚青城聯想到了那映月所帶的黑魔。
那頭黑魔曾經抓傷過唐易,問題就是出在那裏。一想到唐易也會變成如黑魔那般惡心恐怖的模樣,楚青城第一時間並不是感到恐懼,而是一種極致的心疼。
這些日子以來,他心中該有多苦?這簡直就是楚青城不敢想象,可他還是每天裝的若無其事,忍受自己對他的誤解,忍受一切的痛苦,來幫自己,保護自己。
此番深情,如何能負!
楚青城嬌軀顫抖,她拿出手機就撥打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幾天前,她刪掉了唐易的號碼,隻因為她想忘記
唐易。答應楊國華出來吃飯,也隻是因為,她想找一個人來分散注意力,她想忘記唐易。
輝騰車在靜海平原的公路上暢快的行駛,在晨曦中,留下完美的線條。公路兩邊,田野上的油菜花開的正
豔,小蜜蜂在上麵歡快飛舞。那油菜田黃燦燦,綠油油,如一片巨大的花海。
清風迎麵吹來,空氣中充斥著花香的味道。
唐易開著車,感受著大自然的味道,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放鬆,這是一種對自我的放生,放逐,從此,天高海闊,無一人需要我在意,也不想任何人來牽絆。
我隻會,在月朗星稀的時候,去想念曾經花前月下的女孩兒,那時候我們曾經無憂無慮,笑靨如花,以為能戰勝一切。而後來,在生活中,我才明白,原來是我們太天真。
楚青城的電話打來,唐易並沒有直接掛掉,而是將手機調成了靜音,任由其響。
也許她已經知道了一切,現在正在痛哭流涕。想到她的背叛,唐易心中反倒生出一種報複的快意來。無論是他,還是楚青城,都隻是一個有愛恨嗔癡的普通人。楚青城也會因為自私的想留下唐易,而不告訴他無上往生經。
手機響了很久,終於不再響。車裏放著蘇傾的CD,此刻正放著一首蘇傾的陽關曲。這首歌頗有男兒雄風,似乎她的每首歌都很動聽,各有韻味。唐易喜歡聽她的歌,倒不完全是因為她是他的傾兒了。
刀光 不依不饒 跌進誰的懷抱
午夜戰場 大漠荒煙 如狂草
霜降 滿城蕭條 冷了長亭短橋
眉間朱砂 亂世年華 如刻刀
塞上 烏衣年少 換誰一世的笑
劍指天山 西出陽關 人跡渺
風沙 磨斷古道 蔓延誰的眉梢
他上城樓 他解戰袍 瀚海雲濤 寄逍遙
斷牆 千年不倒 銘刻誰的記號
羌聲單薄 紅塵顛倒 換誰憑闌 誰折腰
江山 風雨飄搖 浪蕩誰的心跳
盛世長安 花對殘陽 忘前朝
楚青城打了三遍,唐易始終不接。楚青城雖然心急如焚,卻不敢再撥,怕唐易會直接關機。當下起身,對破軍道:“去他住的地方。”破軍重重點頭,兩人心中都存了僥幸。
由司機開車,破軍與楚青城坐在後麵。
唐易所住的地方,大門緊鎖。楚青城按門鈴沒有反應,便對破軍道:“撞門。”破軍點頭,手掌在上麵一按,暗勁勃發,門便悄無聲息的開了。
大廳裏空無一人,沙發上顯得淩亂,茶幾也倒了。這裏竟然有掙紮打鬥過的痕跡,地麵上還有許多照片。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楚青城心中一緊,當她看到地下照片時,隻覺渾身血液都在凝固,嬌軀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一種心酸,充盈在心間,讓她難受欲狂。她顫抖著撿起地下的照片,那照片裏,唐易白色燕尾服,慵懶的笑容,高貴如王子。那是楚青城從未發現過的唐易,那種似乎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竟讓楚青城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而挽著他胳膊的李曉彤,一身雪白婚紗,笑容竟也恬淡,很和諧的幸福境況。
楚青城沒有嫉妒,她隻是在想,自己傷唐易到底有多深呢,在他最艱難的時候,自己所給予他的除了索取和傷害,還剩了什麼?在他最痛苦的時候,隻有李曉彤不離不棄的陪著他。所以,他才會和她去拍婚紗照。對,一定是因為他要離開了,所以才會拍照留戀。楚青城的心思瞬間清明起來,因為她了解唐易。別說他一直當李曉彤是姐姐,就算是愛上了,以他身體的狀況,他也不會跟李曉彤結婚。
楚青城陷入深深的自責與悔恨之中,為什麼李曉彤能發現唐易的異常,自己卻一無所知呢?究根揭底,還是自己對唐易的關心不夠。
而此刻的李曉彤已經落入了白雪手上,說來不可思議。這段時間以來,白雪就是住在唐易的樓下,白雪與黑衣門唯一逃生出來的劉長江彙合,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來。將那住戶的小孩挾持起來,每天讓那戶人提供吃住,並應承,隻要他們乖乖合作,絕不傷害他們。
白雪每天都是在仇恨煎熬痛苦中度過,她本美豔無雙,如今卻成了一個斷臂怪人,而且臉蛋上還有一道可怖的刀疤。
一切一切都是因為唐易。
身體上的創傷也罷了,午夜夢回時,那些
慘死的師兄弟們滿麵淒慘,向她哭訴····那些師兄弟,都是她帶出來的。本想給他們一世榮華,卻都斷送了性命。
、 白雪自責到恨不得以死謝罪,他們都是從小就在一起長大,彼此的情誼深厚無比。白雪如今活著,隻為了報仇。她已被仇恨蒙蔽,整個人顯得陰鷙狠戾,讓人看一眼就會從心裏生寒。
劉長江負責打探消息,關於李曉彤,關於破軍,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甚至連林妙藝與林昕也被打探出來,好像唐易很關心她們。
白雪這次就是要將唐易關心的人,一個一個在唐易麵前殺掉,讓唐易體會那種錐心蝕骨的疼痛。
如果單純隻殺唐易,白雪至少有三次機會,因為唐易如今就是個不設防的醉鬼。但她怎肯就如此便宜了唐易。
住戶一家,已經被白雪鎖進了衛生間裏。綁上李曉彤,劉長江開了住戶的一輛東風標致,載著白雪,李曉彤前往偏僻的郊區,那兒有一個廢棄的倉庫。大戲,就要在倉庫裏上演。
李曉彤顯得驚恐不已,此刻的白雪臉蛋猙獰可怖,獨臂,一身黑色裙子,陰厲至極,容易讓人聯想起黑寡婦。
那倉庫空曠寬敞,四周的窗戶都是爛的,結滿了蜘蛛網。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李曉彤被扔在髒亂的地麵,她嘴上被封了膠布,依依呀呀的叫不出聲音來。
劉長江隨後開車去抓林昕與林妙藝,抓她們兩個是沒有懸念的。
隨後,白雪翻出李曉彤的手機,先是找到了破軍的電話號碼。打將過去,她隻是很簡單的給了李曉彤一個耳光,李曉彤痛呼出聲,然後白雪對破軍道:“想要你曉彤姐和你易哥哥沒事,把楚青城抓到·····”
接著,白雪給唐易打了電話。讓白雪鬱悶的就是,唐易竟然不接,一連打了三個都不接。氣得白雪想把手機摔了,尼瑪這叫個什麼事情,綁個架容易嗎?